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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修和陈天雨开了车下山,接上在家里等着的温凯,三个人按照地址到了目的地,一下车陈安修有点傻眼,眼前这座挂着巨大的“金顶”的巨大建筑,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小酒吧?
“望望,你确定是这里?”这排场,陈安修即使出入这种场所比较少,也知道这排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豪华的俱乐部。
陈天雨显然也有点出乎意外,他又回头有眼神去问落在后面的温凯。
温凯晃着全身的肉一摇一摆地沿着台阶走上来,“这一片有些日子没来了,什么时候开了这么一家的俱乐部啊?吴军说升了夜场经理,我还以为是个小酒吧呢,没想到这小子现在混得这么好。”在四周打量一下,又不无懊恼的说,“早知道把我家老头子新买的那辆奔驰开来充充场面,你的CC放在这里,真是太跌价了。”打眼看过去,这里停放的几乎都上百万的好车,连导车员都是个顶个的制服美女。
陈天雨抓着他的肩膀捏捏,“行了,行了,起码我这车放在这里安全,没人看得上,赶紧的给吴军打个电话,说咱们到了,问问咱去哪里,这么大的地方不能进去再逮着人问吧。”
陈安修这时也发现了,原来这两人也是第一次来,这下可热闹了。
温凯掏出电话,简单地说了两句就挂了,然后说,“吴军说,让我们进了大厅,向右拐,酒吧就在那里,其他地方都是会员制的,我们也去不了。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玩起来也不尽兴。”
“能喝酒就行,管他那么多呢,吴军这小子说好今晚请客的,在这么个地方还怕喝不穷他,让他显摆。”这话是陈天雨说的。
温凯双手一拍说,“是这个道理,大哥,走,咱们进去看看,反正不花咱的钱。”兴致一下子就来了。
估计看着他们三个也不像是常来这里消费的,进门的时候,保安还多看了他们好几眼,目光在陈家兄弟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倒也没为难,就放行了。
顺利进门,温凯笑说,“这年头,帅哥比会员卡好用。”
酒吧的环境比陈安修想象中的好,可能现在时间还早,人比较少的缘故,这里一点都不噪杂,连音乐都是清徐低缓的,一个穿着长裙的声音有些嘶哑的女孩子,孤单地站在台子那里唱着一首老歌。
吴军这人,方头大脸,嘴角有颗小痣,相貌和个头都是中等的水准,很爱笑,可能是见得人多了,说起话来八面玲珑的,看到陈安修就问,“还带来一个小帅哥。”
陈天雨敲他的头,“什么小帅哥,这是我哥,跟着叫大哥。”转头又对陈安修说,“哥,这是我同学,吴军。”
吴军伸过来手来,笑说,“原来是大哥,大哥长得真年轻,一点看不出是天雨的哥哥。”
早先来的一个叫刘光,一个叫方正的,已经在吧台那里喝上了,陈天雨他们三个本来也想去那里喝一杯的,吴军却极殷勤地拉着他们去了沙发卡座,帮着他们点了些不少酒水,有人喊他,吴军临走前,犹豫了一下,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天雨,这里人挺多的,你和你哥都不要四处乱走。”
温凯摇摇手中的啤酒,嘭地一声启开,“那我呢?”
吴军回头笑说,“你?你只要不被人丢出来,随便你去哪里。”话语间有种对朋友特有的亲近和自然。
喝酒的时候,陈安修知道了刘光是做外贸的,方正是做物流的,家境听起来都不错,中专毕业之后不愿意给别人打工,就自己开了小公司,如今都走上轨道了,都算是个小老板。陈天雨和温凯的情况那两人都知道,问到陈安修了,他就说在家里开农家乐,那两人好像有些惊讶,但也礼貌的没多加评论,要了地址,说以后有空带着家里人去吃饭。
陈安修知道自己这个小小的农家乐比起人家的公司,是上不大去台面,但能赚钱养家就好,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一群男人,特别是一群未婚的男人,凑在一起,免不得要聊点女人的话题,何况来这种地方的,谁没存点猎艳的小心思。
温凯别看人胖,在鉴定美女这一块眼光还挺敏锐。
刘光指着右前方一个穿蓝色薄纱裙的女人说,“胖子,胖子,这个,这个怎么样?胸那么大。”
温凯只扫了扫了一眼,就判断说,“一看那胸就是做出来的,硅胶填太多了吧,那么汹涌还一点没垂度,你信不信,她就是平躺在床上,这对胸也是直挺挺的向上立着?”
靠,他怎么就没看出这温凯还是个这么有见解的人物呢,陈安修差点没把嘴里的一口啤酒喷出来。
他们喝酒的时候,酒吧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原先台上唱歌的那个女孩已经下去了,现在那上面换了一支节奏比较快的舞蹈,门口那里又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酒红色长发,短旗袍的女人看起来特别显眼,这次是方正问的,“胖子,这个正点吧?那两条腿那么长。你的腰也足够环过来了。”
这次胖子多观察了一会,还是摇头说,“你信不信,把她脸上的粉擦下来,能当你姨。”
“怎么可能?照我看,顶多也就是三十。”方正不信,大家起哄着让他去近距离观察试试。
“如果输了,回来你请大家喝酒。”方正临走之前,温凯拉着他定下赌约。
“没问题,不过你们等着瞧吧,等美女今天晚上了我的床,你们可别妒忌。”
“你要真敢上,周末我请你去君雅吃饭。”温凯一拍桌子和他杠上了。
“好啊,胖子,这是你自己说的,陈哥你们给我作证啊,胖子你可别赖账,今晚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泡妞的手段。”
陈天雨作势踢他,“赶紧走你的,人都快没影子了,你还在这里耍嘴皮子。”
方正走后,刘光和温凯继续用目光搜罗美女,陈天雨附在陈安修耳边小声问,“哥,你有看上的没有?”
“我?”陈安修根本就没打算在这里找女人过夜。
“爸妈那边我给你打掩护。”
竟然有亲弟弟鼓励哥哥来个一夜情,这什么世道?陈安修在陈天雨脑袋上敲了一下警告说,“喝完酒,我们就回去,别弄这些有的没的。”
“哥,你不会在顾忌谁吧?”
章时年的身影在脑中一闪而过,陈安修理直气壮的反驳说,“笑话,谁有那么大本事让我顾忌?”以他和章时年这种状况,他要在外面找女人是不太合适啊。但这种话,即使是亲弟弟,也太容易说出口。
“那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不想和他就这件事情争辩下去,陈安修存心敷衍说,“那我待会再看看,有合适的再行动。”
陈天雨见陈安修松口,心想事情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上洗手间之前临走嘱咐他说,“哥,你别喝其他的酒啊。”他哥哥这点酒量,他们全家人都是清楚的。
“瞎担心,这个我知道。”陈安修很不以为然的说,没看他从刚才只喝啤酒嘛,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陈天雨走后没多久方正就脸色发白的回来了,温凯怎么问他,他也不肯说过程如何,只答应请喝酒,刘光和温凯不怎么客气地都点了,天雨不在,温凯替他点了长岛冰茶,陈安修一听是冰茶,就跟着要了一杯。他不知道这是一种酒精含量很高的调制酒,就以为和街边买的瓶装绿茶差不多的东西,等陈天雨回来,陈安修面前那杯早就喝光了,他神色看起来又没有任何异样,所以陈天雨根本就没注意他喝了这个东西。
在金顶二楼的包房里,章时年,纪思远,还有几个人在喝酒。过两天是纪明承的父亲纪刚生的生日,章时年今天从北京回来,特意去了纪家一趟。生日当天虽然不需要他亲自出席,但依照两家现在的关系,他又在绿岛市,去这一趟还是应该的,也顺带捎去了家里的老爷子送给纪刚生的礼物。
较之往年派专人过来送礼,今年他亲自去,纪刚生显然更加高兴,非要留饭不可,他也不好驳了人家的兴致,就在那里用了晚饭才出来。
这次他回北京,只在家里隐约透露一点,他想找个男人共度一生的想法,老爷子气得把饭碗都摔了,那么大年纪的人了,火气一点都不比年轻小。安修那边虽然打定主意要把当年的事情清楚,但又没找到一个很合适的契机,如果贸贸然和盘托出,只能适得其反。至于吨吨的妈妈那边更是奇怪,根据医院给出的记录,他查到那个女人早在多年前就远嫁荷兰了,所有的记录和手续都齐全,乍一看毫无破绽,但在这看似完美的表面背后,他总觉得还隐藏着什么。
“章先生,很眼生啊,以前都没怎么见过。”坐在章时年对面的是一个身材富态的中年人,叫张启胜,章时年听纪思远的意思这应该是个煤老板,有钱的很,给纪氏的电影投过不少钱,他和纪思远来喝酒,在大厅里遇上了,因缘巧合之下坐在了一起。
到了章时年这种身份地位,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需要他亲自去应酬了,况且他现在也没这个心情,于是淡淡的说,“我最近刚来绿岛市。”
“原来这样。”张启胜年少发迹,在很多场合被人奉承惯了,冷不丁在章时年这里碰个软钉子,心里顿时觉得没趣极了,但脸上又不敢表现出来,章时年的气度,纪思远的态度,他不至于一点都看不出来,纪思远对着章时年,亲近中又带着敬重,纪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他可是清楚的很,能让纪思远这样对待的,家世只能往更上面去想。
包间里纪思远叫了不少嫩模过来作陪,坐在张启胜身边的是个二十上下的女孩子,她准备给张启胜倒酒,后者恰好转身,酒水正好洒在张启胜的衣袖上,他抬手就给了那个女孩子一巴掌,脱口而出,“不长眼的东西。”
他这话一说出来,包房原本热闹的气氛就是一凝,纪思远怀里搂着一个男孩子,左手支着额头,要笑不笑的,神态慵懒地说,“张老板好大的火气,这是对着谁来的?”
张启胜刚才是心里憋了火,一时冲动,打完了,他就后悔了,“实在是一时失手。”
纪思远去看章时年的脸色,发现那人自始至终没打算将自己置身其中,一屋子的人都沉溺在酒色中,神色醺然,只有他的眼底还是沉静而深幽的,美好的皮相固然重要,但这在任何场合中都镇静从容的气场,着实可恨,又令人心折。大概在他的眼中,张启胜和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没什么区别,都是供人看笑话而已。
“老祖宗有句话,话糙理不糙,叫做打狗还得看主人,张老板,我还在这里呢,你就对我手下的员工动手,是不是太给我面子了?”
纪思远这句话,说的有点重,张启胜脸色也变了,他讪讪地说,“纪总这话说的……”
“念在以往合作愉快的情分上,张老板,请吧。”他伸手一指门口。
这是要赶他走,张启胜听出来了,“纪总,你……”
“张老板,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以后大家还要见面呢,好聚好散。”
张启胜并没有起身,反倒是章时年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行一步。”这种场合他本该早就习惯,只是今天连看戏的心情都没有。
张启胜很清楚,纪思远之所以这么对他,绝对不是因为他打了个小嫩模,是因为他伤了章时年的面子,就算不是为了纪思远,章时年这种人他也不敢惹,见人要走,他急忙起身去拉章时年,“章先生……”
可还没碰到半片衣角呢,就被章时年一脚踹开了。
出门之后,纪思远扶着墙大笑出声,“看你这些年的做派,我还以为你早已老僧入定,只等哪天羽化飞仙呢。”季家的老四,年轻的时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只是这些年日渐沉稳,倒让人更加摸不清心思了。
“哪天飞升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纪思远懒洋洋地斜倚在墙上说,“算了吧,我可不想去当你的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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