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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来找我,大概已经把我的底细摸得差不多清楚了。
我倒是很坦然地和她打招呼:“梁太太。”
她摆摆自己的右手,保养得宜的手指白皙秀美,上面空空如也,向我昭示她如今单身的状态。连话都不接,真是傲慢。
但我总不能管她叫王阿姨吧?我只好讪笑着,避过称呼,问了声好。
司机下来替我开好了车门。
谢明珊站在我旁边,使出隔山打牛,不紧不慢地教育我:“谢春生,你爸妈没教你吗?不要随便上陌生人的车,一不小心就给人骗去山区当老婆。”
我扑哧就笑出来,谢明珊一手牵着阿诺一手拉着我要直接过马路。
王衍珺摘下墨镜,对我们说:“失礼了。我是王衍珺,有一点事情想跟谢小姐谈谈。”
我偷偷瞄了王衍珺一眼,只感叹真是美丽动人,岁月实在优待她。南洋王家尽出美人,不论男女。化了精致的妆容,仍难掩眼角的一丝憔悴。她刚刚失去唯一依赖的女儿,短短几天就恢复了镇定,城府已非三十年前那个胸大无脑的黄金女郎可比了。
在穆宅见过她以后,我就猜到她会找我,也偷偷预演过好几次应对的场面,但真的碰上了,想好的台词都忘光了。
“抱歉,真不凑巧,今天有点急事要办。不如我给您留个手机号码,我们改日再约?”我客气地回绝。多说多错,还是先走为妙。
其实我心里很没有底。梁诗怡的骨灰被送回香港安葬,虽说王衍珺已经和梁孝灿离了婚,但按习俗,女儿的头七也应该一起留在香港才对。不过才几日,她迅速回来找我,我不相信她只是来简单地见一见女儿的“情敌”的。在穆家佛堂前大喊大叫王衍之的名字这种荒诞事,实在很难找到什么理由可以天衣无缝地圆过去。
她抿了抿嘴唇,头向左微侧,仔细地打量我。见我惶然,她却笑了:“好的,谢小姐。我们不急于一时。”
换而言之,是要温水煮青蛙的意思?
拒绝了她捎载我们一程的邀约,我和明珊目送着那辆白色小车消失在街角。
明珊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你的手机号?”
“我不说,她就查不到吗?太天真了,少女。这社会最没有安全感的一是人心,二是信息,第三才是质量。”
“那你躲得过初一,还能再接着躲十五吗?”
“见招拆招吧。”我木然答道。
一直到了旧居,我都没办法从惶恐不安中摆脱出来,心里不断地想要怎么办才能永远地摆脱王衍珺这个麻烦。
“是不是喝不习惯这个味道?来,加点方糖会好一点,”奶奶起身把糖盒推到我面前,慈爱地说,“看看你,眉头皱成什么样了?”
自从买了咖啡机以后,奶奶就天天给自己煮咖啡,浓郁的香气常常像水池溢出的水,清清亮亮,带着香甜的泡沫,飘满整条胡同。
奶奶请人把旧居稍微翻新了一遍,厚重传统的南洋和云山气息被换成了简洁大方的欧式风格,墙壁贴满了淡绿色的花纹壁纸,家具都是白色的,天花板中间挂了一盏水晶坠吊灯。窝在实木双面雕花的沙发上,软软的海绵让人舒服得想睡觉。
我说:“奶奶,我只是有点累。”
“那先去楼上休息一下,汤炖好了我再喊你们下来吃饭。”
谢明珊一边啃杏仁糕,一边冲我吐舌头扮鬼脸。奶奶做饭很难吃,米饭夹生,炒菜总是放很多盐。她自己是不吃,但很喜欢微笑着看我们一口一口吞咽下去。
我起身要上楼梯,想了想,又问奶奶:“我三楼那些东西还在吗?”
“都收着呢,一件也没扔,全放在阁楼的储藏间里,你妈妈说你很珍视它们的。”
当然,那些不仅仅是童年回忆,而且里面一定还有阿恰当年送给我的东西。
木质的楼梯全被重新刷过了漆,乌黑变成了亮红。我们“蹬蹬蹬”地往上跑,阁楼是三楼顶上另开的小房间,爬上去需要一个竹架梯。我和明珊一前一后踩在上面,只听见梯子“咯吱咯吱”在响,还有胡同里阿诺一直在愤怒地吠叫。
“阿诺是不是想进屋子来?”
“有什么办法?奶奶怕狗,还有洁癖。待会扔两块骨头给它啃就没事了。”
阁楼很小,但打扫得很干净,东西都有条理地归类堆放。我一眼就看到一个破旧的毛毛熊,是我幼年时爷爷送的,可我对玩偶类的玩具一向排斥,常常束之高阁。在它下面,有一个蓝白条纹的蛇皮袋,一拉开拉链,潮湿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谢明珊一直在咳嗽,抓了抓皮肤,全起了红色的印迹。
我和她说:“你先下去吧。”
她磨磨蹭蹭,四处翻看东西。我也懒得理她了,一件一件地把蛇皮袋里的东西往外面掏,真是各式各样的收藏都有,还有无印良品的磁带、西城男孩的cd、几个写满心情的笔记本、剪破一个洞的蝴蝶结……
“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明珊看不下去了。
“那把丢失的长命锁,还有别的,所有关于我干妈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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