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滋味 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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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敏儿摇头，“这种人……”她冷哼一声，“自有老天收拾她。”

夏臻示意晓文。晓文让侍卫都回来。

单婶等人连行李都来不及放，直接过去帮忙了，有些冷清的麻家院子因为麻敏儿回来瞬间热闹起来！

麻齐风站在原地，看着二女儿，傻愣愣的站着，媳妇被抬走了都不晓得追过去。

“爹，赶紧到婉姨边上给她打气，让她别害怕，好好生孩子。”麻敏儿好笑的催促。

“哦哦！”看到女儿没瘦也没有黑，甚至长高了、长大了，麻齐风终于放心一笑，转身就跑追妻子去了。

“二姐，爹么怎么傻愣傻愣的。”麻悦儿双臂仍然抱着二姐，舍不得松开。

“他太激动了，不知道是要招呼女儿，还是未出生的孩子。”麻敏儿笑笑。

“二姐，那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当然要，不过要等一会，咱们先把自己安顿好吧。”

姐姐回来了，麻悦儿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咧！”

——

午饭后，京城下了一场大雪，皇宫的金檐飞角掩映在白色之下，显得更加巍峨肃穆，生活在人间顶级富贵的地方，从开始的欣喜、激动，到现在的落寞、孤独，麻慧儿偿到了富贵的滋味。

“娘娘，外面冷，进殿吧。”

麻慧儿如痴一般看向鹅毛一般的大雪，伸出手接了一片，那雪落到她手心，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至少，我还能感觉到它的凉意。”

“娘娘……你这样会生病的。”贴身丫头不忍心，出声提醒。

麻慧儿落寞的出声：“病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没有人在意。”

“娘娘，夫人会心疼的。”丫头绿绮站到她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胳膊。

“母亲就在京里，可我却见不到他们。”

“娘娘，听说过年，圣上要宴请百官，到时会见到老大人。”

麻慧儿摇摇头，“祖父怎么能见到我呢，也许我会跟祖母见上一面。”

是啊，最多能见到老夫人了，三夫人连品级都没有，那里有资格进宫觐见皇上、皇后。

绿绮又道：“我去内侍处看看，也许夫人给你捎来的东西已经到了。”

麻慧儿听到这话，又是无奈一笑，“这些连殿内的人都不够。”

绿绮低下头，她不知道安慰什么了，也许，娘娘只能无尽的等下去了。

元泰帝和皇后娘娘一起吃了一顿饭，老夫老妻除了宫内的事说上几句，也没别的话讲，幸好有宝云公主在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让冷清的大殿内有了生机。

“父皇，今年元旦你会登城门楼与天下同庆吗？”

元泰帝摇摇头：“今年年景不好，父皇没脸面对天下百姓。”

“父皇——”元宝撅嘴，“没有啊，听说成千上万的小娘子跑到凉州城成婚，北边可热闹了啦！”

元泰帝失笑：“夏子安搞的事。”

“父皇，你知道那些小娘子为何不辞劳苦、不怕荒凉跑过去吗？”

“你知道？”元泰帝笑看调皮的二女儿。

宝云公主得意的回道：“是啊，我当然知道，因为北郡王许诺她们可得三成银子。”

“三成？那是多少？”元泰帝仿佛笑话般问道。

“我问过庄哥哥了，他说多则三十两，少则五两。”宝云公主说：“我问过庄哥哥，三十两能干嘛，他说连我头上的一个金钗都买不了。”

元泰帝微微垂眼，端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你怎么见到庄……”

“呃……”宝云意识到自己失口，立即起身，“父皇，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岔开了话题。

元泰帝目光跟着女儿的身影，只见她进了内殿，不一会儿抱着个方枕出来了，手里还拿了个半圈，“这是……”

“父皇，女儿听说你腰酸背疼，给你做了个靠背，还有你经常批折子，脖子低着疼，这个半圈就是让你休息时，放在脑门后垫着缓解疼痛的。”

元泰帝朝皇后笑笑，“果然是女儿贴心，连这个都替朕想到了。”

“父皇，我也是跟别人学的。”

“有心了。”

“多谢父皇夸奖。”

元泰帝慈祥的问：“想让父皇赏你什么？”

宝云如小女般靠到元泰身边，“父……父皇，庄哥哥老是要修道，你能不能不让他修道啊！”

元泰帝微抬头看向女儿，“嗯，父王会考虑。”

“父皇，你太好了。”

元泰帝面露笑意，朝皇后看了眼，皇后亦满脸笑意的回看了一眼，互看的一眼，充满了内容，只有单纯的宝云不知道，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在皇家都将要被挖几层，挖过之后，或许如她意，如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风吹云散。

饭后，又在皇后那里呆了一会，元泰帝离开了皇后寝殿，去御书房批奏章，看到殿外白皑皑的大雪，他抬眼：“子离出发了？”

随身暗卫回道：“是，圣上！”

“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一个人……”

“不，圣上，燕成郡王不是一个人去了翼州。”

元泰帝转头：“还有谁？”

——

看着看着天都黑了，莫婉怡的肚子还在疼，田先生又帮着找了两个出名的产婆进了产房，“夫人，这二人接生过千人，会万无一失。”

“多谢先生，一回来就麻烦你了。”

“夫人还是这么客气。”

听着房间内的挣扎叫声，麻敏儿的心焦急不已，走到虚脱的爹身边，“别担心。”

“都……都半天了。”麻齐风蹲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为何，麻敏儿突然感觉到这种紧张的气氛一点也不利于婉姨生孩子，“先生，郡王在前厅。”

田先生愣了一下，拱手道：“夫人还有事需要在下办的吗？”

麻敏儿摇摇头，轻松道：“没了，先生，去前院吃晚饭吧。”

“好，那在下就先去前院了。”

等田先生走后，麻敏儿叫道：“牛婶——”声音叫得很大。

牛婶在产房内，听到她声音，连忙出来，“小东家——”

“婉姨的参茶一直温着吧。”

“是，小东家，一直温着。”

“那就好。”麻敏儿突然大声问：“牛婶，你生小宝用了多长时间？”

施春月心道，我就站在你面前，问这么大声干嘛，见小东家朝里面看，瞬间明白了，这要让夫人宽心，亦大声答道：“我生了两天两夜。”

“每个女人生孩子都要这么久吗？”

“不一定，有的快些，有些慢些。”

麻敏儿又朝内叫道：“产婆，我婉姨还要多久才能生出来？”

“还没有一指，估计要到天亮。”

莫婉怡厮哑的叫唤声突然顿了一下。

麻敏儿趁机叫道：“婉姨，我们叫了最好的产婆，他们都在这里了，你别担心，五弟说他想天亮出来，你就忍他一夜，等他出来再揍他。”

凝重的气氛，因为麻敏儿这一打贫，突然轻松起来，那几个产婆因为北郡王家的人，小心翼翼，不敢多话，这下听到主人都调贶，嗤一声笑了，“麻娘子说得没错，夫人，要是孩子没让你的肚子疼到一定程度，你且忍忍，哼叫总会损力气，到天亮时就没力气把这臭小子生出来了。

被他们这样一打岔，莫婉怡感觉肚子没那么痛了，“我……我想喝点参汤。”

“好好好！”刚才喂的几口都撒掉了，沁红连忙伺候主人喝参汤。

见里面的不那么紧张了，麻敏儿对牛婶道，“搬张小桌子来，我们就在这里吃饭。”

“好咧，小东家。”

是啊，生孩子要时辰呢，这才半天，大家都累成这样，等真正要生了怎么办，不如现在吃饱喝足，有劲给夫人跑腿。

麻齐风被女儿拉起来，“敏……儿……”他整个人都是迷乎的。

“爹，婉姨正在喝参汤，你也吃点吧，等五弟出来，你好有力气抱他。”

“啊，婉怡生了，是男孩？”

“噗嗤……”

房间内外的人都笑了，施大娘道：“大东家，还没呢！”

“那敏儿咋知道是弟弟呢？”

有产婆道：“哎哟喂，麻老爷，这是吉祥话。”

又有产婆道：“麻二娘将来是王妃，她啊是贵人，这嘴里的话肯定灵验，夫人肚里肯定是个小子。”

“对对对，是个小子……”

莫婉怡仰在产床上，耳朵里听到众人的声音，热热闹闹的，再也没有了早上的阴冷算计，手轻轻的抚到大肚子上，感觉孩子在肚里挣扎，她暗暗的用力，把孩子往下推，我的儿，你快快出来吧，出来看看，哥哥姐姐们待你多好！

老天保佑，快到天亮时，莫婉怡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麻老爷是个大胖小子！”产婆抱着裹好的小家伙到了的产房门口。

麻齐风接手抱过孩子，“我能进去看孩子他娘吗？”

“麻老爷，还不能，等我们把她转到隔壁房间，你就可以去了。”

又是一阵兵慌马乱，小半个时辰之后，麻齐风终于抱着孩子立到了妻子床跟前，把孩子轻轻的放到她身边，“辛苦了，和孩子好好睡一觉，醒来给你端好吃的。”

莫婉怡动了动头，“夫君，你也辛苦了。”

“我站在外面算什么，好好睡吧。”

有人帮她遮风挡雨，什么事也不要她操心，莫婉怡带着孩子安心的睡了！

母子平安，让麻敏儿提着的心终于安下来，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轮流休息，该休息的赶紧去休息。”

“是，小东家。”

小东家回来，大家都有主了，不慌不乱，该干嘛干嘛去了。

麻敏儿回到房间，发现夏臻在她屋内，“你没睡？”

“已经起床了。”

“这么早？”

夏臻道：“原本想等皇上派来的人，现下不要等了，我准备马上回府城。”

“这么急？”

“要下大雪，我怕困在路上。”

“那倒是。”麻敏儿上前双手揽住他的腰，“路上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