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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园,百花林的亭子中,一人一身白衣,看着眼前入秋后的一片残叶阴寒。
“你强要了她!”言语中不再带有一丝戏谑,而是沉沉的怒气。
“是,我得到她了,她是我的。”他说的肯定。
“不,你失去了她。永远失去。”他很自然的说,就像说人饿了要吃饭那样理所当然。
“薛木!你再说下去,休怪我翻脸无情。”玄天帝一改平日的冷漠,激动的阻止道。
“是么?我现在不只是你的师兄,也是逝儿的大哥。你们何苦互相折磨。”薛木忽然觉得无力。这事该怎么管,如何管。自己曾经不也是帮凶么。
“我绝不会放手,所以你就更应该好好想想让她如何在这里过得好些。”玄天帝试着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其实他是知道薛木话里的意思的。可是,不能爱他,那就用恨让栓着她,让她记着他一辈子吧。
“是么?怕是难了,我只是个医者,只是个医者而已。”薛木不再看玄天帝,看着远方,沉沉的说道。
玄天帝不再理会薛木的话,向前一跃,软剑出鞘,在空中划出无数剑花,剑气四窜,残叶败花乱飞。扰乱了薛木的双眼。万千话语感慨,只能化为深深的叹息。
天荒地老,最好忘记。笑也轻微,痛也轻微。生老病死,相聚分离,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在心如死灰中,时间总是流动的太慢,慢到感觉不到它在流动。
每天早上,总会看到,有新的枯叶残花,沿着冥冥中的轨迹滑下枝头。平躺在荒瘠的土地上,沉默着,等待着,却没有化作春泥的机会,最后在如同葬礼哀鸣的沙沙声中,被负责清洁的宫女给清理干净。
叶落归根的传说,日暮乡关的神话,永远只能跳跃在连流浪都没有机会的我心中那苍白的幻想里。
犹如笼中的金丝鹊,在这冠冕堂皇的陷阱里,殒落。
我嘴角总会有那没有涵义的几丝苦笑,在自己鲜红,却如死水一般的血液中繁殖,最终零落成其中的一株残叶。落入了死水,却惊不起一点涟漪。
再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在凄风苦雨中。我明白,这里,春风吹不到。
冬日的午后,瞬间,感到天高云淡,一只洁白的鹰隼,振翅翱翔。那一霎那,云散天裂。一如没完没了破碎的理想。
我慢慢的起身,朝着鹰隼的方向走去。
我不自量力也不顾后果的逃离后,明白了我跑不了,禁脔没有权利,甚至连选择以死亡逃避的权利都没有。我习惯了他们的如影相随,习惯了他们看着我呆滞却迷离的眼神。而他们更习惯了我的安静与沉默。
我随着鹰隼走着,看着它的展翅翱翔飞过前方破败清寒的冷宫,想着它会飞到哪儿。或许是一个山崖,或许是一个陡峭的……
想着,想着,我连羡慕的感觉都没有了。因为纵使我如它一样飞了出去,飞得再高,再远,却还是没有着落。最后只能又被禁锢在一个更狭小的空间。
有个苍凉的声音悠悠传来。是歌声,有些沙哑,而显的悠远。感觉像是古庙屋角那斑驳的红漆。让人宁静,我感到瞬间的安宁。
我静静的听着这唯一能让我有些安宁的声音。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泗。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址。”
我有些诧异,这是一首情诗,从冷宫里传来,却有着让人安宁的感觉。
“逝儿,今日怎有兴致出来走动?”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这短暂的安宁消失殆尽。
我回头看着他,一身湛青的龙袍,高傲夹着阴蛰,冷俊携着诡秘。
他从后面圈着我:“不过,你是该多出来走走。”
“走多了,我脚累了。很辛苦。”我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冷宫,有些无力的说道。为什么你带给我总是痛苦呢,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呢?不出意外的话,还是。
“朕是舍不得伤你半分的,可你总是美得飘忽不定,朕一松手,你就会不见了。”玄天帝想着自己也是不得以,才出手封了她脚上的穴道,锁住了她的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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