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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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李阳，当兵回来过年啊？”

“是啊，是啊，好久没看到您老人家了！！”

“李阳，哟，这回家过年了，这几年好像是第一次呢？”

“是啊，是啊，放假嘛现在是！”

“哟，李阳，多少天假期啊？回来看爷爷奶奶啊？”

“是啊是啊！！”

穿着一身迷彩服，带着帽子，背着自己黑包的李阳感觉特别尴尬。

村里面好多人自己都忘记名字了，甚至连该叫什么长辈的称呼都忘了，关键是几乎一个个都在给自己打招呼。

爷爷以前在村里面人缘特别好，又是老党员干部，认识的人自然特别的多，整个村子几乎都认识李阳。

至于现在大伯又是村支书，现在村里面的人又都知道他是爷爷的儿子，连带着也就想起了自己这个在外当兵的李家孙子了。

在村子里面，每年考兵的也最多就三五个人，平均两三年才能考上一个，现在村子里面还在当兵的，似乎就只有李阳一个了。

而这在村子里面，李阳无疑算是部队里面混的特别不错的一个了。

于是乎，只要看到李阳，很多人都会打个招呼什么的，而李阳也一直露出谦卑有礼的样子。

可是不管在怎么性格好，特别温柔的人，也会特别烦恼，走到路上就有人给他打招呼的感觉。

而村里面的路似乎也是格外的长，至少有不下于十多个老辈子给李阳打招呼，一人闲聊了几句之后，李阳才回到了家里面。

“回来了？你怎么又给国栋买玩具了？”

奶奶正在洗衣服，村里面洗的衣服都是习惯拿一个盆来，然后将衣服放进去，倒入洗衣粉，慢慢的洗了起来。

老人家有时候需要活动活动，奶奶就是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爷爷就扛着锄头去田地里面没事儿就去逛一圈，真的太忙了，爸爸和大伯就会回家来一起搞。

爷爷以前的体格可是特别的硬朗，哪怕现在老了也可以看到胳膊上曾经留下的肌肉线条。

而小时候的李阳也特别喜欢听爷爷讲故事，尤其是爷爷以前去学校身体瘦小被别人欺负，然后每天去练单双杠做俯卧撑什么的。

后来那个欺负爷爷的人直接被爷爷给打了一顿。

李阳知道，爷爷从来都是性格脾气特别好的人，能够让爷爷动手打人的话，那肯定那个人是特别让人可气的。

爷爷没事儿就喜欢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而李阳就在旁边做作业或者玩玩具，至于现在，几乎就是看到爷爷一个人在旁边看报纸，而国栋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这多少让李阳能够感觉到，老年人的孤独，尤其是当每一个村里面爷爷奶奶熟悉的老人去世时，爷爷奶奶那唏嘘的样子。

李阳很难想象，自己老了，会不会是一样对死亡已经充满坦然，能够随意的讨论自己的好友一个个离开这个世界的消息。

“给他买个玩具嘛，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次嘛！”

“少给他买点，他玩具都快点堆满一间房了都！”

“好的好的，奶奶！！”

“砰！”

看着自己手里的火炮在远处爆炸开来，一种久违的童年的感觉浮现在了脑海中。

部队里面除非特殊情况，不然都是不可能会放鞭炮的，当然，以前也有过特例，那就是站岗的睡着了。

而指导员去查岗，发现有人睡着了也没吱声，不知道从哪儿去找了个火炮，点燃了丢在了岗亭里面。

可想而知，睡着的那个哨兵被吓成了什么样子，从那次那以后，站夜岗敢睡觉的哨兵几乎是没有了。

“你买了多少啊，哥哥？”

似乎国栋也是很久没放鞭炮了，一年到头来，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小孩子才有机会放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