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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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然后是几个女孩的啼哭声。

李阙转头一看，身后还有两个小女孩，三四岁的年纪，摔倒在大雨中。

这两个大的是燕儿，小的叫明儿，大的四岁，小的才不过三岁，是李阙和李象同父异母的妹妹。

说到底，李阙的身世和她们也差不多，都是没了娘的孩子，现在爹也没有了。

她们母亲原本是林良娣身边的宫女，在林良娣怀孕的时候被送到了李承乾身边，在她们出生以后，她们那个连名字都没有记载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了。

看着前面林良娣那哀痛欲绝的模样，李阙的心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皇宫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吃人的东西，要想在这里活下去，真的是一点退路也不能有。

看到了，这两个小丫头摔倒，李阙赶紧抢着在太监宫女之前把人扶起来。

“不哭了，疼不疼？”那两个小姑娘的眼睛里都满是泪水，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三哥，都摇摇头，又点点头。

“来，三哥抱抱。”嘴里这么的说着，李阙张开了怀抱，给这两个小丫头都轻轻的拍了一下后背表示安慰。

虽然这都只是三四岁的小丫头，可是现在李阙正身体也不过是七岁，当然是抱不起的了。

小一点的明儿靠着在李阙的怀里，大一点的燕儿也靠着在他的怀里，问道：“三哥，三哥，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能看到父王了？”

就算这些都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可是根据他脑海里的记忆，李承乾是个好父亲，在坠马的前几天还跟着自己的孩子吃饭，教着自己的孩子做人的道理。

“不怕，不怕，以后有三哥在呢。”李阙抱着她们安慰道。

有了依靠了，这两个小丫头们都哭的更大声了。

风慢慢的更大了，雨也越下越大。

大殿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大风大雨之中，那些披坚执锐的羽林侍卫们依旧一动不动的矗立着在宫墙下。

文官们都跪着在这大门口大声的痛苦哀嚎着。

满堂的白带白衣白条，白的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看到李阙带着两个小丫头走了进来的时候，那些百官们的哭声更大了，而且还有不少人在看这里却，大声的哀哭着的时候，还不断的磕头在地。

李阙也看到了李象和他的母亲林良娣，在这满堂的痛哭着，回头看了他一眼。

嫡出就是嫡出的，在这个尊卑分明的年代，一向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李承乾这个当朝太子，是李世民的嫡长子，更是李世民最爱的发妻，长孙皇后所出的。

陛下如今人到中年了，太子却英年早逝，储君之位空缺。

陛下对先皇后的厚爱，天下都知道，对太子也是爱屋及乌。

尽管不知道接下来的储君会是谁，可是作为太子李承乾唯一的嫡子，在这些官员们的眼里，李阙的身份和李象那个庶子的身份，绝对是天差地别的。

李阙双眼还红肿的不行，他小小的身板对着这些官员们表示颔首，用眼神表达了自己作为东宫嫡子，对他们的致谢。

但是此时，突然来了三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大阔步的朝着这里进来，前面的这两个四十多岁，还有一个已经五十多岁了，都身材高大。

李阙立刻恭敬行礼道：“舅老太公，舅公，候爷爷。”

这样的称呼，都是寻常人家对家里长辈的称呼，居然出现在皇孙的嘴里，那三个人都傻了。

这过来的三个人，一个是许国公高士廉，一个是赵国公长孙无忌，还有一个是璐国公侯君集。

高士廉是长孙皇后，长孙无忌的舅舅，李承乾的舅公。

长孙无忌是李承乾的舅舅，李阙的舅公。

而侯君集一向和太子李承乾走得近，他的女儿，侯良娣也是太子李承乾的妻妾之一，但是多年来无所出，在听说太子李承乾出事了的时候也跟着自尽随之而去了，只是不是正妃，也没能和太子李承乾而去了。

今年的侯君集刚刚一举灭了高昌国，可谓是风头正盛，还给太子李承乾，李阙，李象送了一些良马过来，平时逢年过节的私底下走动也没少过，所以侯君集也当得起李阙一句侯爷爷。

毕竟李阙是东宫正儿八经的太子妃所出的，侯君集再有权势，女儿也只是东宫的一个妾，不能让李阙这个东宫嫡子喊侯君集外祖父吧。

一声舅老太公，舅公，侯爷爷。让当朝的三个国公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