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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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月亮似乎有些害羞，它腼腆地躲进了云层，云朵层层叠，盖住了月亮洒出来的光，只从缝间留下一点点光的碎影撒在那雪化了的水滩上，也照出了卿芙门外站着的人的面貌。

李昧整了整自己的袖子，头低着看着自己的脚尖，面色讳莫如深，看不出神情，她自是从玉檀踏进去开始，就听了个全程。

她非最佳的母亲，却也是想要成为好的那个母亲，奈何自己这对双胞胎小的那个总是病弱，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顾得了这个病，顾不了那个。卿芙小的时候便是白白胖胖的，最是活泼，偶尔朗朗大笑也是她的开心果。

可自从卿望被查出病端之后，似乎一切就便是了，她再也很少见着卿芙，即便是见着了她，也会十分懂事的问道，自己的弟弟如何了。

于是那事之后，她将卿芙接回家后，回来见她没有什么大事，不哭不闹，原以为她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事，是以没有太花心思，同时，那个时候卿望的病情越发加重，为了能够尽可能的让卿望活下去，他们便费尽心思，往江南跑去。

确实没有关注到卿芙，等她真正的知道卿芙那段日子的纠结和挣扎之后，却发现这个孩子已经走了出来。

她是不称职的，很多时候她总觉得卿芙，是不需要他们俩的，觉着卿望更柔弱，更需要他们的保护，也更需要他们每天的去提醒他要吃药，但是卿芙不，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无理取闹，只不过调皮了些。

但是发生之后，她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什么，也没有说过她难受之类的话，只不过变得乖巧了些，无论平日那胆子，闯天闯地的无畏，他当时还有些欣慰，觉着这孩子总归是长大了，女孩子嘛，必须要知书达理，如果像她原先那般闹腾，那到时候嫁人就不好嫁了。

她今日是准备来问问卿芙的，可当她站在这外头听见里头传来的一段又一段的说话声的时候，她在了角落，并非有意听墙脚，而是从来不知她的女儿竟然曾经那么的孤独，那么的绝望。

不知何时，李昧的脸上，悄然落下泪水，她仅是站在那，狂风挂过只一瞬，就将她脸上的泪珠给吹干了，留下两道泪痕。

她的衣裙随风进行摆动，屋内其乐融融，可她却总觉得，自己若是茫然进去，怕是不得行。

她不免想问自己是什么时候？她与卿芙越隔越远，徒徒留了母女二字，或许是当她有那么一瞬埋怨卿芙身子好而卿望身子不好的时候吧？或许是自己若有若无的忽视，又或许是她自个儿的问题。

她长叹一口气，手中抱着汤婆子也失了原本的温度，凉意从她的脚下直漫到心尖，有些东西一旦过了那便过了，想要再补偿那便是难事儿，李昧，嘴角扯起一抹艰难的微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明日等卿芙回来后，且先与她炖个鸡汤吧，这些个日子老是在外奔波，一个女孩子，再坚强也是有柔弱的时候，”李昧心里暗暗想道

晚间的雪，又开始飘了起来，洋洋洒洒落满了整个京城，第二日清晨，院里那株已经干枯了的树稍上确是有几只鸟儿在不停的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