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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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厮欢喜的接了，退出去时，顺手掩上了门。

苏软萌拍了拍额，过去洗了把脸，坐到了桌边。

找医书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长夜漫漫，她还不能去睡，就只能挑灯夜读研究药典了。

那小厮也识趣，果然在隔壁生了炉子守在了那儿。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哪位？”苏软萌皱眉，收起了药典。

不会是君维安说的意外之喜来了吧？

“丫头，是我。”苏常山笑着应道。

“太爷爷。”苏软萌头疼了，却不能不去应门。

门外，是苏常山和苏白及。

“殿下没事吧？”苏常山笑问道。

“没事呢，吃了解酒丸，睡了。”苏软萌站在门口，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也去歇着吧，这儿我们让人侍候着就好了。”苏常山打量她一番，眼中掠过一丝满意。

还好，衣衫整齐，没什么不妥贴的地方。

旁边的苏白及也暗暗松了口气。

“太爷爷，不用了。”苏软萌摇头，“许将军没来，殿下旁边不能离人，上次孟……我守在这儿就好。”

就只差说，万一府里也有孟沁荷之流呢？

苏常山和苏白及互看一眼，神情也郑重了起来：“你说的对，殿下可不能在我们府里也出了事，这样，我们陪你坐会儿。”

“……”苏软萌一滞，不知道怎么应答。

让他们别进来？

没有合适的理由。

让他们进来？

万一被发现君维安不在，妥当吗？

方才苏白及在，君维安还装醉来着，摆明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他的行踪。

考虑再三，苏软萌还是让人进了屋。

君维安这次明显要瞒着所有人，而苏常山和苏白及来这儿，也是担心别人说闲话，她要拒绝，反让人起疑。

没办法，只好将人让到了桌边，倒了两杯热茶。

“在看医书？”苏常山笑眯眯的坐下，消息落在桌上的医书上，眼中满是赞赏。

“是，殿下这边不能离人，我闲坐无聊。”苏软萌暗暗庆幸自己先做了功课，要不然，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这儿也说不过去。

“当心熬眼睛。”苏白及坐在另一边，关心的叮嘱了一句，目光看向里屋。

那边，纱帐垂落，隐隐能看到里面隆起的被子。

只是，垂落的纱帐下面，却没有一双鞋。

他定了定眸，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端起茶喝了一口。

“我注意着呢。”苏软萌轻笑，“殿下久在军中，一向惊醒，灯太亮，怕会惊动他睡觉，喝醉酒再睡不好，可是会头疼的。”

苏常山和苏白及也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她暗示不要吵醒君维安的意思，闻言却是一笑，点头表示明白。

苏软萌见两人也没有进去查看的意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苏常山拿起医书，找了话题考究苏软萌的医理。

苏软萌虽然没看过这本，但她前世所学也是正经的中医，对他的问题，虽然有些答得吃力，却也没有多大的差错。

反而在苏常山看来，是她稳重谨慎，遇到难题也是三思后再作答，对她越发的满意。

苏白及安静的陪在一边，看着爷爷和自家女儿相谈甚欢，忍不住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和妻子辩题论诗的情形，一时感慨，眼角微润。

要是秋儿还在，多好……

“爷爷，殿下也不知何时醒来，萌儿还得等着，我去让人做些宵夜过来。”

他不想破坏眼前的气氛，想了想，起身说道。

“行，你去吧。”苏常山正和苏软萌聊得高兴，也没注意他的表情，挥了挥就同意了。

他这个年纪，最高兴的就是一生所学后继有人。

苏软萌也苏得有这个机会请教一些事情。

一老一少，时不时辩证一会儿，分析一会儿。

遇到不知道的，苏软萌也及时的记录下来，以待他们走了之后抄录进药典，再完善起来。

苏白及出去了两刻钟，就提着食盒回来了，身上也多了一件宽大的黑裘，他进了门，站在桌边笑道：“爷爷，您都说了这么久了，先歇歇吧。”

“瞧瞧，这是吃味了。”苏常山笑了起来，指着他对苏软萌说道。

苏软萌笑笑，没接话。

“爷爷。”苏白及无奈的喊了一声，把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罐腊八粥，四样小菜，外加一碟做得精致的花卷。

“好，不说，不说。”苏常山笑呵呵的接过筷子，端了一碗粥放到苏软萌面前。

苏软萌忙把面前的纸笔和医书收了起来。

“太老爷，家主，大小姐。”就在三人安安静静吃宵夜时，福管家匆匆而来，神情凝重，“出事了。”

“何事？”苏常山放下碗，侧头看去，并不显惊慌。

便是苏白及，也是平平静静，看着福管家等着下文。

“三爷不见了。”福管家忙道。

他说的三爷正是苏白前。

苏软萌挑眉，却不意外。</div>

这段时间，苏白前被扔在医堂戒烟毒治花柳症，过得清苦，又各种试药，能熬得下去才怪。

熬到现在，已经让她刮目相看了。

“派人去寻。”苏常山方才的高兴劲儿明显的黯淡了很多。

“近日村子里一直有安排人戒备，他鲜少在村子里住，想来也不熟悉路，不会跑远，传话下去，让人多留心一些山道沟壑。”苏白及想了想，迅速吩咐道。

“家主，都找过了，没人看到。”福管家摇头，“三爷走时，还……还弄污了医堂药堂里的药……听阿禄说，有两种药还是上个月接的生意，月底前要送出去的，这两种药，用的一些药材还是从外面寻来的，如今全毁了，就算现在能寻着药，怕也来不及再去进药配药……”

“要赔多少？”苏白及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跑就跑吧，还毁了药，且不提那些要赔给别人的，单论毁药的事，就能将人捆起吊打了。

“怕是要这个数。”福管家说着，晃了晃一只手。

“五万？”这一次，连苏常山也变了脸色。

“是。”福管家点头，“我们苏家从不曾出过这样的事，往来生意倒也顺遂，平日里那些客人们也信得过，赔率还只是一赔三……要不然，远不止这个数，只是，这只是两单生意的赔银，加上那些损失的药材，唉……”

损失惨重。

苏软萌听得清楚，也忍不住抿了唇。

苏家原本的底子，这点儿钱或许并没有什么，可如今，大劫刚过，苏家才整顿过，大气还没喘过来，又出了这事，无疑雪上加霜。

“去看看。”苏常山放下手里的碗，背着手先出去了。

福管家忙跟上。

苏白及看了看他们，转头看了看苏软萌：“你在这儿好好照顾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