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开始与结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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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觉……死了？

安小语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什么时候都躲在背地里面使招数，从来都不会亲自涉险的毒蛇，居然就这么死了？或许他的死是死得其所，在任何人看来是这样，但是安小语不这么觉得。

这场战斗不是关觉的战斗，关觉的战斗，早在沙海基地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安小语比关觉还要清楚这一点，她一直都没有对关觉点明，只是想要让关觉自己想清楚而已。

安小语也曾经想象过，或许想通这一点之后，关觉会找到一个自己的存在，不再像以前一样作为一条纯粹的毒蛇，永远把自己藏在阴暗里面。他会和白茑结婚，然后在监察部或者朝阁，或者在新帆找一份工作，重新开始生活。

那个时候，他的生活会是充满希望的，拥有自我的，找到灵魂的，而不像是现在一样，被迟默和白苋带走了太多的人生意义，只剩了他的躯壳和阴谋时刻呆在一起，渐渐地让自己沉沦到无法挣脱的深渊。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曾经想过，或许让关觉亲手解决掉这场战争，他的阴谋就会从此耗尽，找到一个终结。或许经过了这一次的胜利，关觉就会觉得对得起迟默，对得起白苋，对得起自己。

可没想到，关觉来到这片战场上，可能就从没有想过活着离开。

看着天边的爆炸，关觉的气息已经消失在天地之间，肉身、神魂和灵性，所有的一切都被空间崩塌吞噬碾碎，甚至连转世重生都做不到了。这一点，安小语再清楚不过了，自己的因果印记已经随之一起破碎不见了。

感受着后背上剧烈的疼痛，安小语的心头突然有一种猛然的暴躁。关觉是安小语的领路人，是关觉让刚刚离开部落的安小语知道了这个世界的阴险，让安小语知道，当自己的实力不够的时候，还可以用头脑取代大部分的力量。

说实话，安小语直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和关觉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心里是仇恨关觉的，但同时也担心着这个人。迟默的死，白苋的死，让安小语和关觉的中间永远隔着一道鸿沟，只能各行其是，永远不会靠近。

所以，当关觉在东荒军的时候，安小语都很少插手东荒军的事情，关觉到异族领地的时候，安小语明明知道，也没有制止，甚至没有告诉帝国关觉的具体所在，只是任由事情发展。

如果说是不管不顾，其实不如说是一种信任。在这个世界上，到了安小语这个境界，对于玉守大概带有这样同等的信任，安小语总觉得，关觉永远都不会死，就算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她也坚信如此。

可现在在，这个关觉死了，就这样死了。死在了一个千算万算都算不到会成为他归宿的地方——敌人的大本营、无限的空间乱流当中。关觉，难道不应该是在背后暗戳戳地出手，让别人送死的吗？为什么是他自己？

安小语的感知远比关觉要清晰地许多，她能感受到，这一次爆炸，已经将洪族秘境彻底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破口，只不过这破口不是面相外部的主世界，而是面对无限的虚空和空间乱流。

从此之后，恐怕世界上便再也没有异族能够从洪族的秘境走出来了，包括洪族自己也一样。它们没有实力修补自家的秘境，只能看着秘境一步步塌陷，最终走向崩溃的结局，里面所有的异族都将被流放到无尽的虚空当中。

今天开始，八大皇族彻底只剩下了黄族还真正留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将来等到大扑承成年之后，会将宇族带回来，不过那也该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洪族，已经彻底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洪族的大长老、二长老和三长老三位长老也是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愣了半晌之后，三长老才勃然大怒，大声喊道：“安小语！！！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三长老便要冲上去，之前安下雨斩杀二长老的威慑力，在这样的局面面前已经没有用了。显然，秘境的崩溃和流放，几乎让三长老失去理智，命是什么？今天就算不要命了，老子也要让安小语付出代价！

黄无一看出了三长老的意图，顿时给身后的黄族长老使了个眼色，于是黄族的三长老也脱离了队伍，将它拦了下来。两位三长老便搭在一起，本身实力就差不多，再加上洪族长老已经失去理智，顿时被牵制在一旁。

黄无一看向了洪族的大长老问道：“三长老的意思，代表着洪族的意思吗？”

大长老回头看了看身后剩余的两名长老，苦笑起来，看着黄无一问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洪族吗？少族长，从今以后，洪族怕不是要并入黄族一起生存了，从此之后，这片天地便再也没有了洪族这一脉。”

剩余的两名洪族长老也是心有戚戚然，只觉得酸酸的。但是事已至此，它们又能怎么样？从战争开始的时候，它们就从曾经猜测过各种悲哀的下场，可从来没有想到过结局会如此的悲哀。</div>

不过既然大长老都这么说了，自己的秘境已经流放到空间乱流当中，凭着它们要找回来？做一辈子梦都不可能了。两个长老对视了一眼，转身前去，帮助黄族的三长老制服自己的三长老，不要让它再添乱了。

黄无一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它们重新看向了天空中安小语的战斗，见她和天道傀儡确实打得有来有回，虽有长老的心中都很清楚，这件事情怕是真的还要从气运之争上下手。

黑瞳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只不过之前洪族的秘境洞开，自己也不可能就这样公然反目，要知道秘境里面还有许多洪族高手没有行动呢。他是人类这个事情，就算是帝国也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异族当然是都不清楚。

一旦他贸然行动当场算计其他的高手，说不定会遭到众多高手的围攻，又或者被秘境的当中的洪族高手狙击。这已经无关气运之争了，黑瞳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会让洪族有多么的愤怒，就算是大长老不对他出手，其他的洪族也不会放过。

从开始，黑瞳进入夜族成为少族长，不知道给主战派下了多少的绊子，只不过他隐藏的很好，每一次给主战派使招都没有被发现。当时就算是有异族怀疑，但是也没有理由和借口对他这个夜族少主发难。

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段，黑瞳曾经帮助帝国摆脱过很多的困境，也给帝国创造过很多的机会。多少的异族因为他死去，多少的计划因为他的暗中操作而中断咬着，甚至是落入帝国的陷阱。

后来黑瞳又一手主导了天道之血的扩散，如果他还是夜族的少主，所有的异族都会认为天道之血的动乱是个偶然，他也不知道天道之血的弊端。可是若是身份暴露，那么他将会遭到所有异族的针对。

不是说他不能够暴露，而是如果要暴露，一定要起到最大的作用，至少能够力挽狂澜，让这场战争彻底定下调子，用尽最后的全力，将剩余的这些异族高手全都坑进去，让战争尽快结束。

所以从一开始，黑瞳就在冷静地进行着战斗，等待着这个机会的到来。在他看来，这个机会或许会出现在安小语的身上，可是突然出现的天道傀儡让他有点傻眼了，这又是个什么大宝贝？

安小语直接被牵制住，黑瞳实在是想不到除了她之外还有什么机会能够站杀掉剩余的这些所有高手。可是他没想到，这个机会居然会落在关觉的身上。在洪族秘境入口·爆炸的瞬间，所有高手都是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