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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宫
王艳雪回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来见柳太妃。舒唛鎷灞癹
“姑姑,您可得为雪儿做主啊。”一见柳太妃的面,王艳雪未语先掉泪,抽抽泣泣的好不委屈。
“你这孩子,哀家一直以为你挺机灵的,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你爹为了你离家的事差点都气得病倒了。”柳太妃玉手拉起跪在自己面前的侄女,一脸责怪的道。
“姑姑,是雪儿任性了。雪儿会向爹爹解释清楚的。可是您现在得帮帮雪儿,雪儿恳请姑姑为雪儿做主。”
梨花带雨的娇颜楚楚动人,别说男子见了会心生怜惜,就连柳太妃见了,也有几分不舍,对她任性自己跑去找醇王的事也消了大半的火气下去。
“到底何事让你这般委屈?
不都说好了,等醇王回京后哀家就去跟皇上商议吗?瞧你这性子,竟然连这点时日都等不及,这要是传出去,丢的可是哀家的脸面。”柳太妃虽说心疼,但也不得不郑重其事的训道。
“姑姑,雪儿知道错了,雪儿下次再也不敢任意妄为了。”王艳雪乖巧的认着错,见柳太妃神色微微缓和,没那么严肃之后,才又开口委屈怜怜的道,“雪儿这一趟好生可怜,没想到王爷竟然找了个山野村妇当侍妾,那女子不光粗俗无礼,还傲慢的出言侮辱雪儿,骂雪儿是犬吠……呜呜呜……姑姑……您得为雪儿做主啊……”说道最后,王艳雪难掩心痛,掩面失声痛哭起来。想着心中爱慕的男人对自己那般的冷漠,她就痛心疾首,恨不能除掉那个受到男人宠幸的狐狸精。
“什么?还有这等事?”柳太妃一听,柳眉微微一横。雪儿说什么也是皇亲国戚,堂堂一国相爷的亲嫡女,她自己的亲侄女,别说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就算受委屈,也不能被一个乡野村妇欺负了去。
让她颇感意外的是醇王竟然在外找了女人,还是个无名无法的乡野女子?
这怎么可能,这些年来,她打着和先皇后交好的理由,可没少参合醇王府里的事情,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分外宠爱,更没有主动开口要过哪个女人,怎么这一去两月时日不到,竟然会主动宠女人了?如果不是宠爱有加,有哪个女人敢这般有恃无恐的羞辱自己疼爱的雪儿?
“姑姑,千真万确。王爷还将那女子带回了京,这会儿多半已经回醇王府了。”王艳雪见柳太妃有些动怒,心中暗暗窃喜,赶紧趁热打铁,“姑姑有所不知,这女人不光粗俗无礼,而且还一点都不知检点,雪儿在黄荆沟镇待的这些时日,也派人多方打听过,听说这女人经常和一些地痞苟合,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还听说要是有哪个男人未将她满足,她就会阉了那个男人。”许是自己并没经历过男欢女爱之事,王艳雪在说这番话的同时,佯装恐惧的娇颜上也染上一抹红晕。
看在柳太妃眼中,也更加坚信她所说的一切。毕竟还未出阁的女人,在说起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时,多半都是害羞的。要不是情况特殊,不得不说,她相信雪儿根本不会开口。
一个如此不堪的女人竟然对雪儿出言侮辱,这无疑是给了她一个耳光,让她面子往哪搁?
“这事你暂且不要张扬,哀家自会为你做主,哀家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算什么东西,敢欺负哀家的人。”柳太妃风情妩媚的眼中涌出一抹狠色。随后她拍了拍王艳雪的手,严肃的道,“你快回去跟你爹认认错,他现在正还在气头上呢。”
王艳雪一听柳太妃肯为自己做主,拿丝绢柔柔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痕,听话的点了点头。其实她早就猜到姑姑一定会帮她的,毕竟姑姑从小到大疼爱她可不是假的。再说那女人是真的很傲慢无礼,相信姑姑见了之后,对自己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正欲转身离去的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小心翼翼的探问道:“姑姑,那雪儿和醇王的婚事?”
“你放心,等明日哀家就找皇上说去。你啊,就别再惹事了,乖乖的在家等着做醇王妃吧。”柳太妃和蔼的一笑,给了王艳雪一个安心十足的答案。待王艳雪欣喜若狂的离去时,她眼中才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泽。
……。
醇王府凉雨轩
一大早,叶莎睡的迷迷糊糊的,却被门外的丫鬟唤了起来,说是宫里传来圣旨,是给她的。美梦被吵醒,她简直就想暴打人,好在某皇帝大发善心,体贴入微,知道她行动不便,并未让她跪拜接旨,而是让传圣旨的公公亲自交到她手上就作罢。
在不耐烦的接过圣旨,叶莎草草的看了一遍之后,她基本上有想仰天骂人的冲动。
某个皇上在圣旨上是这般写道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眹微服出巡之际,有缘结识元国女子叶氏,因此女乖巧可人,娴熟聪慧,温雅宜人,深得眹喜爱,故收为义妹,册封为公主,赐名“温柔公主”,赐婚于醇王萧敖,择日完婚。钦此!
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叶莎只差没将圣旨丢到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
TM的,要不要怎么恶搞?温柔公主,温特么的头。那遭人碍眼的妖孽,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她温柔?尼玛,这不明白着拐着弯骂她吗?
最最重要的是择日完婚!
完他个鸟蛋!她有说要嫁人吗?有人向她求过婚吗?
跟一个男人上床之后就铁定要嫁给这个男人?
她是说服了自己去试着接受那个男人,但没说要嫁他。这分明是两码事好不好!
这世上怎么有这种极品的花孔雀?太TM的自以为是了。
叶莎将手中明黄的圣旨朝旁边一扔,撑起手掌翻身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连某个男人的鬼影子都找不见。看着丫鬟拿着一件桃红色的儒裙过来,只是走到她面前,并未有想帮她穿衣服的打算,她不由的眉心一皱。
难道看不出来她现在动作幅度不能太大?
“放着吧,我自己来。”接过儒裙她抽了抽嘴角。谁选的颜色?骚得跟什么似的……
“记住,下次别挑这种颜色太艳的,选点淡雅一些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也不会去跟人客气。
“小姐,这是王爷让人送来的,不是奴婢挑选的。”递衣服的丫鬟小声的回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这新来的女人还真挑剔,才来一天而已,架子比谁都大,以为凭着王爷的宠爱,竟然都不把其他人看进眼中。
“哦?”叶莎挑了挑眉,专注的看了一眼那丫鬟,逮住了那一抹异样的眼神。耶……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呢?她又没求她们伺候她,既然当丫鬟嘛,肯定是领了月钱的,难道不知道拿了钱就该听话好好做事的?
“你可以下去了。就跟你们王爷说,本姑娘,不,本公主不需要你伺候了。”嘴角扬了一抹嘲讽的笑,她拿过收到的圣旨在丫鬟面前扬了扬,冷声道,“记住,别叫本公主小姐,要叫公主,皇上刚刚册封的公主!知道不?”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没想到这什么狗屁“温柔公主”比那声“小姐”听起来要舒服的多。
“小……公主,是王爷让我来伺候你的。”丫鬟有些不服气的抬起头,正眼看着叶莎,眼里暗暗的写满不屑。
她才不想跟在一个恃宠而骄的女人身边呢。谁都知道王爷冷漠无常,这一会儿这个女人是受宠了,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宠?像这种不把人放在眼中的主子,失宠不说,最是容易跟人树敌了。那她跟在她身边,随时都要做好丢小命的准备。醇王府的女人看似各个温柔似水,但哪个没点心计和胆量?
虽然她不愿意跟着面前的女人,可第一天就被人赶走了,说出去哪个女主子还敢收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事笨手笨脚的呢。
不怪丫鬟想这么多,只怪这丫鬟眼力劲太不好,加上皇上给的圣旨并没有当场宣布,所以她并不知道叶莎被赐婚的事。
这会儿她据理力争也不过是想让王爷回来,看清楚这女人傲慢的态度,也让自己下得了台阶,不至于让人说三道四的丢了自己的脸面。她可是醇王府连管事都夸奖过能干的丫鬟呢。
要不然王爷也不会挑选她到凉雨轩来做事。
“王爷让你来的?”叶莎冷着一张脸,眸光凌厉的看着面前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尼玛,这年头狗眼看人低的还真不少!“那现在老娘就告诉你,给老娘滚!”
TM的,她本来就因为这一道赐婚的圣旨不爽来着,没想到还有人来碰她脾气。
“你……你怎可这么不讲理?”丫鬟明显被叶莎凶恶的声音骇住了,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女人突然就暴怒起来,而且说话还那么粗俗难听。
这是什么女人啊?简直就是蛮不讲理,俗不可耐。竟然还会被册封为公主?要不是刚才看到宫里的公公亲自过来,她怎么都不会相信这女人手中的圣旨是真的。
“跟我讲道理?”叶莎冷哼一声,“你丫的还不够格。去去去,把你们王爷找来,你要觉得老娘哪不讲理了,随便说去。”叶莎冷冷的指着门口,仿佛怕人家找不到门似的,帮忙的指着出口。
“你……”丫鬟瞬间脸色惨白,似委屈又似愤怒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鼓大眼睛狠狠的看了叶莎一眼,捂着脸呜咽的跑出去了。
等人一走,叶莎神色凝重的坐在床边。
她真的没调节过来这种生活状态。而今突然又下道圣旨,不光把她身份抬到了高位,更是连带着她的婚姻都一并交代了。
抗婚吗?她现在没这个实力。别说那个男人她对付不了,现在又加上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这婚有抗头吗?越反抗恐怕越死的快……
可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嫁人了,她终究是有些不甘心。那个男人虽说是很照顾她,但谁知道会不会变成花心大萝卜,他们认识的时间才几个月而已。
萧敖下了朝回府就在书房处理事务,李生进来禀报,将管事的传话一字不漏的说了。萧敖俊脸一沉,挥手让站在阴暗处的人回避。他则放下手中的折子,一言不发的走出书房,朝凉雨轩去。
进门绕过屏风,就见某个女人一脸郁色的坐在床边发呆,他踱步过去,有些不解的问道:
“下人没伺候好?”
叶莎知道是他进来了,眼也没抬的摇了摇头。这不是伺候没伺候好的问题,是她心情爽不爽的问题。她要心情爽,狗屎都觉得很香,她要心情不爽,鲜花在她面前都是一坨大便。
酝酿了好半响她才低声问道:
“可不可以不结婚?”
她想过了,这件事硬碰硬她讨不到半点便宜,惟独只能先跟他好好的谈谈。
“为何?”萧敖冷眼半眯,语气顿时有些森冷,逼人的气势十足。皇兄虽说有时做事离谱,但关于这件事,还算深得他意。现在想想,恐怕在皇兄出宫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才会有“收义妹”之说。否则要让一个平民女子成为醇王妃,不管如何都会让人质疑。
这回皇兄可算是用心良苦。
“我承认我是对你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嫁给你。你也只说过喜欢我,可没说爱我,更没有当面向我求婚。”
叶莎一咬牙,对上他俊逸迷人的脸,一本正经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求婚?”
“就是男人当面向女人下跪,恳求女人嫁给他?”见他深深不解的摸样,叶莎突然来了兴致。靠,她怎么早没想到这借口,早想到这个社会的男人恐怕是打死也不会跟女人下跪,她就早该提这种要求了。
果然,萧敖俊脸一黑,一把拉起她的手,不容置疑的冷声威胁道:“不管你想什么法子抗拒,你,叶莎,这一生都只会是本王的女人!就算死,本王也会把你晒成尸骨带在身边!”
叶莎闻言,直感觉背脊骨寒意阵阵。尼玛,这才真叫威胁!活着得看他冷眼,受他管制,死了还的继续,比那“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还来的吓人……
他一天到晚带着一具白晃晃的尸骨不觉得心底发慌?
这男人到底吃啥玩意儿长大的?
要嫁也不是不可以。刚才她已经想过后路,即便反抗不了,但条件必须得有。这是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要我嫁给你,可以。”她郑重的望进男人幽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第一,结婚后不准纳娶别的女人。如果你跟其他女人有染或者是纠纠缠缠的暧昧关系,我有权利提出休了你,而你不能有任何异议。我什么都能忍,惟独不能忍受自己的爱人三心二意!”
她不相信爱情,但遇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她必须又得接受。即便将来有任何不能承受之痛,她也必须想尽办法全身而退。
伤身可以,但伤心……她不允许!
萧敖听完她斩钉截铁的一番话,面上虽然沉冷,但心里也算落下了一块大石头。皇兄这一招可谓是用的极好,知道自己拿捏不住这个女人,所以摆了一道圣旨让她无法抗拒。又顺便的断了其他人的妄想。可谓是一箭双雕……
在叶莎身旁坐下,他小心的将女人抱到腿上,拂去她额前垂落的细发,看着那张未施半点脂粉的清丽容颜,清冷的眸光不由的柔和起来。
“本王何曾说过会再娶他人?本王知你心中对本王不信任,但你不试图接受本王,又怎知本王是否对你如一?”三番两次的说那样的话,不就是希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怎会看不出来她为何胆怯,为何想逃避。“本王不曾向谁许过誓言,但待在本王身边,你想做什么,大可去做,本王不会干涉与你。”
叶莎眨了眨眼,被他突然说出的似承诺又不似承诺的话惊讶了一瞬。
哇靠,有这种好事?意思是她想干嘛就干嘛,他都不会管?
掐了掐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感觉到指腹上的温度是热的,她不由的咧了咧嘴,“那我刚才骂了你的丫鬟,也没事?”
“你将是他们的主子,是打是骂由你高兴。”被个女人掐脸,萧敖脸色有些黑沉。但见她脸上难得的动人明媚的笑容,洁白的皓齿整整齐齐,还有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不由的被她突然展露的笑容勾的有些心潮澎湃,像是有什么在心口融化开来,暖暖的让他有些不受控制。
只是没想到某个女人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他大吃一惊,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叶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门子疯,听到男人给出的答复,心下一喜,这拒婚不拒婚的事瞬间抛弃脑后,捧着男人的俊脸,使劲的吧唧了一下,然后扬起嘴角嘿嘿的傻笑起来。
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有几个人能给自己这样的承诺?曾经没有,可他却大大方方的给了……不管自己是否该去相信他,但他肯给,就足以代表了他的诚意。
醇王妃是吧?貌似她现在觉得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萧敖惊讶片刻,很快回过神来,星眸闪烁着笑意的同时,瞬间将女人的后脑勺捧住,压向自己,截获住她娇艳的双唇。辗转吸允之际,大手轻轻的穿过她里衣,贴着她滑嫩柔软的腰肢轻柔的揉捏着。
这女人,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番娇憨自然的神态最是勾引人?早知道她要的是那些,他早就跟她说了。何苦让自己等待许久?
“嗯……放……手……”叶莎无语了,她不过就是得意忘形了一下,这男人发哪门子疯,亲就亲,别乱摸啊!
她根本不敢使力气,一使劲就会拉扯到背后的伤口。
男人霸道的纠缠了一番,在神志还未沦陷之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殷红娇颜的唇瓣,俯下头啃咬着她白嫩细滑的脖子,看不见那双染满情欲的深眸,但低沉沙哑的嗓音却透着某种欲求不满的沮丧。
“等伤好之后,本王会让礼部挑选吉日……”第一次他弄疼了她,也误会了她,他会好好的弥补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叶莎一门心思都游神在其他事情上,男人状似呢喃的话语根本没心听进去,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
反正事情已经已经一锤定音,她要做的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而是要掌握所有的主动权。
……
早朝过后,萧询玉刚回到御书房,就听伺候他的公公小名字来禀报说柳太妃觐见。原本一早因为做了某件事而洋洋自喜的心情瞬间阴晦深沉,流光溢彩的黑眸也瞬间黯淡无光。
但人他必须的见。
让小名字将柳太妃迎了进来,赐了座后,萧询玉脸上挂着浅笑,深意重重的问道:
“太妃一早就来见眹,不知道是有关何等大事?”
这女人不在深宫待着,反而一改往常,跑来御书房见他,难道不知道宫中忌讳?先帝的妃子见他这个当今皇上,也不怕引人非议?
她不要面子,他还要面子呢……
“既然皇上都问出口了,哀家也不好跟皇上打哑迷了。哀家这次来,的确是有件事有求于皇上。”柳太妃不疾不徐的缓缓出声,今日的妆扮可谓贵气又大雅,脸上的妆容少了平日里的娇艳之姿,多了一分温婉贤淑的味道。可见自己也还是知道来见当今皇上也是颇为不妥的事情。
“何事?太妃不妨直言。”萧询玉依旧一腔笑意的嗓音,优雅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香茶,在垂眸之时,眼波暗暗的闪过一丝厌恶。
“皇上也知道哀家有一侄女景阳郡主,哀家这次来,是想让皇上给做个媒,将景阳郡主赐婚给醇王为妃。”
“哦?”萧询玉故意拉长了嗓音,放下茶盏,抬头之时脸上颇有些为难,“没想到太妃如此为醇王着想,眹在这里先替醇王谢过太妃的美意了。自从左相因意图谋朝篡位被押入大牢之后,醇王妃冷氏也受牵连入狱,眹就反复的检讨思索,当初真不该将冷氏赐给醇王为妃,这成婚之后不仅没有为醇王诞下一男半女,反而还颇有引狼入室之嫌,白白的让百姓看了醇王的笑话,眹一想到此事,就感觉愧对了先皇和母后。可眹作为醇王的兄长,又受母后所托,要眹亲自为醇王选妃,实难不易啊!
眹这次微服出巡,正好遇见一女子,颇感投缘,而此女也曾救过醇王一命,于是眹今日一早就颁布了诏书公告天下,收此女为义妹,册封‘温柔公主’,并赐于醇王为妃,想必诏书刚刚才颁布下去,太妃还未知晓吧?”
幸好母后深知醇王本性,知道他性情冷冽,感情淡薄,让他这个兄长多多留心,为胞弟挑选好适合他的女人。才让柳太妃不管怎么安排,都涉及不到醇王妃的正位上。否则,照太妃不停往醇王府塞女人的举动,醇王想要自己中意的女人,怕是不好推脱。
柳太妃听完萧询玉的一番话,心下一惊,大气端庄的神色微微有些异色。皇上的一番话无疑是将她也责怪了。这些年她没少往醇王府塞女人,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有一个女人争气,也没听谁说醇王不能人道,可就是不见任何女人肚子有动静,让她迟迟的找不到一丝半点的软肋下手。
这两兄弟,一个讳莫如深,一个面如笑虎,都不是好对付的,可她知道,皇上能太平的坐在龙椅上,其背后主要是醇王在暗中做了不少事。
最难对付的不是明面上的皇上,而是深不可测的醇王。
皇上是一只飞禽,那醇王就是他的羽翼。如果不先折掉羽翼,那怎么都对付不了这只飞禽。
为了她的酝王,她必须尽力的去拿捏住对方软肋,不管想尽如何办法,不管做何牺牲,只要酝王能登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那她也算值了……
“皇上怎可如此冲动?这醇王妃岂是一个普通女子说当就能当的?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柳太妃暗暗的掐了掐手心,尽量让自己不在外人面前失态。
那个女子难道就是雪儿说的乡野村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也敢来破坏自己的大计?
“太妃此言差矣,如今她已不是普通女子,而是眹亲自册封的‘温柔公主’了。眹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诏书一早就颁布下去了,如今元国上下恐怕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萧询玉挑了挑眉,嘴边虽然挂着笑,但却并未达到心底,温润的嗓音听起来耐心十足,但不赞同的意味也十足。
“皇上这次做事太过冲动了。”柳太妃有些镇定不了了,说出的话也充满了质疑的味道。
“太妃这是在质疑眹的处事能力?”萧询玉一改和煦之色,仿佛帝王的尊严受到了打击一般表情严肃郑重了起来。
“哀家不敢。皇上一向英明,治国有方,元国如今的安稳太平景象就足以证明皇上处事的能力。但国是国,家是家,皇上虽然治国有方,但家中后院之事,皇上的思虑还是有些欠稳重。哀家知道醇王身份尊贵,非一般女子可以匹配,哀家不是要质疑皇上的决定,而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想提醒皇上,既是要帮醇王选妃,家世背景,相貌才情都是必不可缺的,否则让天下人怎么想怎么看?哀家毕竟跟先后交好,总得替先后为醇王着想。”柳太妃深知刚才的一句话让萧询玉有些不悦,赶紧恢复从容端庄的神情,口气也和蔼可亲至极。
说到底,她身份虽然不足以压制皇上,但辈分上却高了那么一层。
萧询玉深邃的眼眸快速的闪过一丝戾气,只为柳太妃的最后一句“和先后交好”。不过这也只是神速的一瞬间,下一瞬,他重新扬起嘴角,温和的说道:
“太妃多虑了。眹也说了,温柔公主曾有恩于醇王,如今眹这番安排,也是想帮醇王报恩。再说,温柔公主已是醇王的人,如果眹不帮醇王给她个名分,岂不是让天下人说醇王是无情无义之人?这番安排,相信天下百姓只会赞颂眹的开明大度,又岂会说三道四?”
“可皇上即便是想替醇王报恩,最多也只需赐个侧妃都算是温柔公主高攀了。这正妃之名……”
“眹已经将诏书颁布下去,难道太妃想让眹出尔反尔?眹乃九五之尊,金口御言,岂能反悔?”萧询玉嘴角扬着笑反问道,面上一副眹没办法的摸样,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句句的跟榔头敲打在铁器上一样,铿锵有力,字字锥心,让人心惊胆颤。
现在他是皇帝,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君无戏言吗?要不是料定这句话能压死人,他也不会快人一步。
的确,他这话一出,柳太妃容颜已经失色,知道事情已经没法改变了,暗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怒意,可却苦于无法发作,只能隐藏在心底,见萧询玉也并非像生气的摸样,她也看不出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于是决定行礼告辞。
“是以至此,那哀家也不便打扰皇上了。愿皇上保重龙体,哀家这就告辞了。”
“太妃慢行。”就在柳太妃起身走到御书房门口时,身后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她疑惑的转过身,心中怀了一分侥幸。难道皇上改变主意了?
“皇上还有何吩咐?”
“太妃刚才的提议,眹也有认真的想过,的确是个不错的提议,景阳郡主温柔多情,又善解人意,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儿,想必嫁入醇王府也是醇王的福分。”萧询玉若有所思的摸样,让柳太妃心中一喜,不过还未等她高兴得要去帮王艳雪谢恩,就又传来一番让她瞬间脸色失血的话来。“那不如这样,眹就替醇王感谢太妃的美意,等醇王大婚之后,就将郡主赐婚给醇王为侧妃。想必这双喜临门的好事,一定会让醇王府早日添上小世子或小郡主。到时,醇王定会好好的答谢太妃的美意。”
“这……”柳太妃当场愣在原地,冒火也不是,不冒火也不是,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的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尤为难受。
她是想把雪儿弄进醇王府让她为醇王开枝散叶,如果能得到醇王的宠爱那就再好不过了。岂料皇上竟然做出这种决定。
雪儿好歹是皇亲国戚,又贵为郡主,右相的嫡亲女,却连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都比不上,侧妃?这岂不是当着她的面说她的侄女连个普通女人都比不上?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要是做侧妃,她早就把雪儿弄进醇王府了,还用的着跑到这里来受这种羞辱?她的身份根本就不适合出面见皇上,但为了计划,她厚着脸皮,顶着让人说闲话的压力来了。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当真是气死她了!
这狗皇帝,迟早有一天她会将今日的怨气回报给他!
只要能进醇王府,侧妃就侧妃,只是雪儿那里……
真真是丢脸……
“哀家替雪儿谢过皇上恩典。”
柳太妃行完礼,几乎是仓皇而逃……
而某个高高坐在龙椅上的人看着柳太妃消失在门外,嘴角不由的咧到最开,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来。那双醉人的笑眼露出一抹闪亮的精光,璀璨如星……
跟眹斗?
……
叶莎经过一番调养还有李生配置的上乘的贵药,半个月后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这一日,醇王府书房。
叶莎坐在萧敖身侧,严肃的看着李生和张生,颇具架势的当着萧敖的面正色的说道:
“今天让王爷把你们俩找来,是想让两位做点大事,我这里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也知道王爷的事,更是清楚王府这两三年并不是王爷在掌管。如今主子换了,那这里的下人自然也该全部换掉。你们赞同也好,不赞同也好,有意见,我不反对,跪着提就是。”
她一句“跪着提”让李生和张生脸面抽搐,不由得望向自家主子,在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时,纷纷都寒着心低下了头颅。
就说嘛,这女子要是做了王妃,肯定不会让他们兄弟的日子好过,这还没过门呢,就已经敢这般的要求了,要是过了门,那以后……
真可谓前途多灾多难……
大主子也不知道搞什么,竟然还给她封个公主,封就封嘛,为何还赐个那样的名号?
温柔公主?真亏大主子想得出来,听着就让人头皮发毛。哪温柔了?哪温柔了?
干脆叫个恶霸公主得了,还配得上那粗俗不讲理又不懂客气的性子。
温柔公主……真的是想膈应死他们!
“王妃有何打算请明示?”张生和李生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鄙视归鄙视,但人家是实实在在大主子赐婚的王妃,元国的温柔公主,光是爷在她身后撑腰他们就已经不能忽视她了,更何况还那么高的身份。
“我都说了……咳咳咳……”人家都称她王妃了。她该自称什么?本宫?还是本王妃?尼玛,还真是不习惯。
“我近日打算整改醇王府,但凡王府的下人全部通通换掉,包括侧妃和其余妾室的陪嫁丫鬟、下人。”
“啊?王妃,她们会同意吗?”
李生面有难色的问道。虽然这主意不错,但动静会不会太大了?那些可都不是一般的女子,是柳太妃的心腹。这不是要王爷和柳太妃直接作对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难不成我成王妃后连这点让人是去是留的权利都没有?那不如换个人来做你们王妃算了。”叶莎扬了扬眉,话音透着一丝丝冷气,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还意味深长的朝身旁的男人送去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是他自己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那做王妃有毛的意思。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火还没开始烧呢,别人就已经提着水桶准备来灭火了。
何况换下人只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步,这一步都施行不好,那这王府里不是处处都暗藏着阴谋算计?谁知道谁是谁的心腹?
萧敖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俊脸一沉,刀眼冷冷的向两个手下射去,其意思不言而喻。
冷光扫来,李生和张生都不由的挺直了背脊,心中好一番鄙视自己主子。
爷这不是还没娶吗,怎的就成软耳根的了?
这还是他们那个威武冷酷无情的爷吗?
李生是不敢再发表疑问了,但张生想到有些事,还是顶着发毛的头皮不得不说出来:
“王妃,属下有件事不得不说。王府上上下下一共一百四十三口人,除去你和王爷,还有我、李生,以及侧妃和妾室、歌姬,还有一百零五人,这么多人该如何安排去留?
叶莎见张生问到点子上了,不由的点点头,算是赞同他的提问。
”这简单,凡是签了卖身契的,告诉他们只需要少量的赎金就可以赎回自己的自由。凡是短期做工的,多付他三个月的工钱请他走就是了。至于有些不想走的人,他们不走,难道就不能动点法子让他们走吗?比如那些女人房中的下人。鸡蛋里挑骨头难道你们都不会?“
”可是王妃,那如果另外招买下人,收回的赎身的费用根本不够……“不够买新人。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难道你不知道找你们王爷要?“叶莎忍不住白了张生一眼。再侧头对男人扬了扬下巴,送去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散发着‘你懂的’的光芒。
尼玛,自己身边就坐着一位款爷,这些人还白痴一样的来问她钱不钱的事。难不成这钱还打算让她出?请来的下人又不是伺候她一个人。
开煤矿的都赚钱了,这个开金矿的男人会没钱?
萧敖接到她”饱含深情“的目光,心中有些莞尔,却碍于面子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不由自主的将手臂伸到女人背后,将她圈住,惩罚性的捏了捏某女的软腰,然后目光冷清的看向张生,”要多少,去账房取。“
他说过,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她别闷着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逃就是了。
”是。王爷。属下没有疑问了。“张生讪讪的低了头。王爷都如此大方了,他们要还有疑问,那就太不识相了。没钱这些都是问题,但有钱的话这些通通都不是问题。这道理他懂……
”那就照做。“男人带着命令一般的语气出口。
”等等……“叶莎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搞什么嘛,她还没说完话呢,是她主持的会议,她都还没发表完言论,谁敢走?”王爷哪边凉快你哪边歇着去。“臭男人,掐她腰掐上瘾了!
”我刚才也说过,让你们来是要你们做一番大事的,别说我没提拔你们啊。从今以后你俩就是醇王府的内务总管,至于除了王府的事王爷会让你们做什么,我管不着,但王府内的事必须得管好。毕竟你们是王爷信得过的人,这样我也放心,还不用花钱去买个人来当管事。“
闻言,张生和李生嘴角狠狠的抽搐起来,只差没翻白眼往地上倒去。
这就是她嘴里所谓的大事?貌似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官比较大一样……可他们是两个主子的侍卫,而且是经过特殊培训的。
从侍卫变成总管?
呃……还真的是大事!
要他们做事直接吩咐就是了,为嘛还要加一句”不用花钱去买个人来当管事“?难道让他们俩做事都不用付钱的?
挥霍都挥霍成那样了,竟然连这点钱都要省……抠门啊!
”好了,你们也不需要用那种‘感恩戴德’的眼神看着我,好好加油干吧,我看好你们哦!“叶莎挑了挑眉,假装无视两人的抗议的神色。最后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下去吧。“
她还有事要找身边跟八爪鱼一样的男人。
看着两人跟霜打焉的茄子一样离开,叶莎不由得有些好笑。
没让他俩去厨房烧水,去茅厕挑粪已经算是高看他俩了……
等人走后,她一改刚才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咧嘴娇媚的一笑,起身直接跨坐到男人腿上。”王爷……“
她这一声娇柔动情的低唤,让萧敖眼皮颤了颤,手臂配合她的动作将她拉得更近,暧昧之景一览无遗。
”何事?“
清冷的眸光涌出一抹柔和,萧敖定定的看着她一笑百媚生的动人娇态,并未拆穿她有目的的想法,反而心中愉悦,乐于她此刻主动示好挑逗的行为。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他可不可以理解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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