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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梦,宁夏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糊涂的过去算了。

要是早几年,在莫父这般胡搅蛮缠下,她怕是早就甩脸走人,可如今呢?她再也没有混账的权利了。

爸之于二十岁之前的她来说,只是个在她缺钱的时候给她张无限制的银行卡,在她闯祸打架之后会去学校给老师和受伤的同学送礼。

丰富的经济条件却不能丰富她日益苍白的情感,那时她就羡慕每日上学时被爸爸亲自接送的孩子,而她虽然坐着豪华轿车,在人人羡慕的眼光下上车下车,可司机永远都是雇佣来的,她的爸爸又在用着为了赚钱给她更好的生活念头在外不能回家。

宁夏妥协了,反正都是冲着结婚的目的去,现在不结以后还是一样要被逼婚。

说实在的,这个男人她并不讨厌,至今也没发现什么缺点,身家背景更是显赫,想想,唯一不好的恐怕就是“好基友”,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不用送了,我回部队马上就打结婚报告,我家那里先不急着去,等下个星期得空我们先去领证!”

站在军用悍马前,叶翌寒将军帽规范带在脑袋上,然后低眸,眸光缱倦柔和注视着从下楼之后一直抿唇沉默的宁夏:“宁夏,你要相信我,要对我们的婚姻有信心,既然不是为爱而结合,我想我们的婚后会相处的很愉快!”

宁夏现在理不清是怎样的思绪,怔然注视着面前再次提醒她的叶翌寒,疑惑问出口:“我知道你身份高,家世好,如果想找个女人应付家里,为什么选我?我家说到底只算个暴发户,和你们这些高干家庭一点也不搭,现在不都讲究门当户对嘛?你就算年纪大了,可找个女人结婚还是有的”。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宁夏身躯一颤,浓密睫毛在眼帘上微颤,这些年,她一向沉默少言惯了,只会和相熟的人聊得好,可这男人却有能力让她三番四次发脾气。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闹情绪的说这些话,叶翌寒不禁有些头疼,故意板着脸,双目如炬盯着宁夏,颇为严肃道。

“我不知道你这些破败腐朽的思想从哪得知的,谁告诉你现在结婚都要求门当户对了?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嘛!选你是因为我看你顺眼,你不喷香水,不化妆,不着艳服,娶了你这样简单素雅的媳妇,我能安心!”

话语一顿,他冷沉的面容缓了缓,可语气仍旧带着果断的坚决,鹰眸一瞬不瞬注视着她:“我是军人,娶的媳妇以后就是军嫂,军嫂不是谁都能当的,她要有钢铁般的意志,能禁受得住花花世界的诱惑,更能耐着住寂寞,宁夏,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这些肯定能做到,不会让我失望的!”

还钢铁般的意志?

宁夏嘴角抽了抽,皱着黛眉,清冷着嗓音:“我不是你手下的兵,别这样和我说话!”

他俩是平等的,就算领证结婚之后,她也是独立的女性,又不指望他能来养她,他现在这么一副教育的口吻,她听着心里越发郁结。

有些赌气甚至于别扭的话从口中说出,宁夏就后悔了,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她也不能一味的指责他,要怪只能怪爸太心急了,可她实在是心里堵得慌,瞧不惯他那副事事笃定,胸有成竹的态度。

她就不应该相信他,更加不应该带他回家,说什么拜访,可被爸瞧见了,不还是照样逼婚?

之前是逼着她去相亲,如今直接领证结婚了,要婚后是不是要生孩子?

想到这,宁夏浑身一颤,猛地抬眸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还是那般英俊潇洒,瞳孔微瞪大,眼底浮过一缕慌张,可转念一想他性取向不正常,肯定看不上她,思及此,她才松了一口气。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赌气,叶翌寒不禁一怔,这样敢和他说话的女人还真没有,他手下的兵见着他哪个不是像老鼠见了喵一样,谁像她似的,敢扬着脖子和他说大道理?

到底还是孩子,这样想着,他扬唇一笑,笑容璀然明亮,鹰眸中无奈光芒一闪而逝,丝毫也不在意她刚刚说的话,注意到她不安绞着裙摆的手,那模样真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心里好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嗯,我知道了,以后和你说话的时候会注意的,乖啦,我走了,我们部队就在珍珠泉里,有事打我电话!”

他揉着她的脑袋就像平时她揉小雪脑袋时似的,宁夏有些气愤挥掉他做乱的大掌,清亮冷冽的清眸中漾着怒火,红唇一扯:“说话就说话,不要随便动手”。

他以为她是他家狗呀?随便怎样柔捏都行?

收回手,叶翌寒无所谓耸耸肩,俊颜上尽是云淡风轻的淡笑:“好了,别再闹别扭了,上去吧,我这个星期抽空会过来找你的,你将周六的时间空下来,我们去明政局领证”。

宁夏压根就不知道现在俩人站一块,别人远远的看着去,就像一对正在闹情绪的夫妻。她深吸一口气,黛眉皱的更深,气闷道:“放心,你不用老是提醒我,那天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会记得的!”

瞧瞧,小丫头还嫌弃上他了,叶翌寒唇畔边弧度越发明显,凛冽的鹰眸中隐过一抹玩味:“知道就好,那我走了,房子的事我会准备好,你这几天得空可以先收拾收拾衣服,北京那里先不着急回去……!”

他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许多,宁夏无奈,只能站在既然听着,可却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也不理会他的良苦用心。

最后,叶翌寒闭嘴了,抿着薄唇,眸含笑意盯着宁夏,把玩着手上的车钥匙,点点头:“行了,我不说了,你回去吧!”

他说的再多,这丫头不当回事也没用,算了,现在先由着她性子玩闹,等结婚之后,就是他家的人了,想怎样管教还不容易?

宁夏抿唇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直到进了电梯,她松了一口气,想想自己这一天经历的事情,不禁有些懊恼,怎么偏偏就认识了那个混蛋呢?!

叶翌寒站在车边,微微眯眼,眸中幽暗光芒浓郁,无奈笑笑,他的小丫头被保护的太好了,性子分明是没长大的孩子,做什么事都还这么任性,心底这样想着,可他唇角边扬起的弧度分明带着宠溺意味,深邃的鹰眸中染上一抹如水柔情。

直到注视着她的背影进了楼层,他这才收回目光,刚毅冷沉的俊颜上笑意渐渐收敛起来,上车,打响引擎,军用悍马一飞烟消逝在小区内。

叶翌寒一回部队,就进了办公室结婚报告,把一干人惊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三分钟过去了,戴清依旧觉得头清眼花,脚不着地,仿佛在太空漫步般的不真实,沈言和小刘俩人也同样惊的瞪大瞳孔,嘴巴张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而给他们投下这枚炸弹的叶翌寒却在办公桌前正襟危坐,翻着作战部署,丝毫也不理会三人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五分钟过去了,戴清颤抖着双唇,有些哆嗦道:“沈言,快捏我一把,我是不是听错了?”

“疼!”戴清猛地一回神,黝黑的脸庞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一下子冲动办公桌前,颤抖着嗓音问道:“翌寒,你刚刚不是开玩笑吧?真要打结婚报告结婚了?”

随着他这大嗓门一吼,小刘和沈言也回过神来,脸庞上都不由浮现出喜悦之色,目光齐刷刷注视着叶翌寒,就怕他们队长又反悔。

在三人紧张的目光下,叶翌寒淡定自若,微抬首,冷静淡然的眸光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戴清,什么话也没说,却让戴清脸色一变,嘴角抽了抽,这厮那眼神分明就像在看傻子。

小刘和沈言都憋着笑,黝黑的面容上浮现出笑意,队长最烦戴政委像事妈似的问东问西,这次没直接将他撵出去,说明队长心情好,那打结婚报告的事情指不定是真的。

戴清冷哼一声,尴尬之色掩下,斜睥着叶翌寒,笑着打趣:“你说说你,这臭脾气要再不改改,说不定你家媳妇还没娶回来就被你吓走了,不过说真的,我还真好奇你怎么将宁夏那如花似玉的姑娘骗回来的?啧啧,这老牛吃嫩草吃的那叫一个美!”

叶翌寒浓黑剑眉一皱,冷冽鹰眸中迸射出幽幽冷光。

可戴清知道他今天心情好,不怕死的继续戏谑道:“小刘,沈言,喏,你们瞧瞧,咱们的叶大队长如今可真是红光满面,春风得意,以后咱们部队在军事演习上也能‘扬眉吐气’了”。

在扬眉吐气上,戴清咬字格外清晰,加重了读音,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叶翌寒,心底越发的想笑。

提及那件事,叶翌寒淡定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鹰眸越发冷肃寒冰。

小刘和沈言忍笑忍的难受,见叶翌寒目光冷嗖嗖往这看来,齐刷刷低头,默念着: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这厮终于也有变脸的时候,戴清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脸上笑的越发欢愉,薄唇轻启,大大咧咧嚷道:“瞪着我也没用,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可是娶了老婆的男人,要怪只能怪谁让你年纪这么大了还不赶快娶媳妇!”

语调顿了顿,他眉梢扬的更高,眼中尽是玩味光芒:“不过现在好了,你这结婚报告一打上去,各大军区还不得沸腾了?先不说你家老爷子,就军区首长们也都放下心来,你家老爷子和老奶奶还不得笑的合不拢嘴?”

说起那件事,戴清现在想想都有些忍俊不禁,特种兵一向是国家的利剑,比一般的兵种训练的项目多,这也是毋容置疑的,前两年元旦联谊的时候,南京军区各大部队都集合在一起看演出,那些个文工团的文艺女兵们各个长的都像花似的鲜嫩。

男人看见漂亮的女人,难免会犯错,更何况是这些个天天在部队里常年见不到女人的饿狼们,一见到这些水嫩青葱似的姑娘们,各个都心花怒放。

这不,一兴奋喜悦就容易得意忘形,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队的嫩头青们聊完这些个正在广场上表演的俏丽文艺兵之后,居然聊起了各大部队的首长们。

一说起各个部队的头头,叶翌寒绝对的榜上有名,那年他刚被授予上校军衔,风头正盛,再加上显赫优越的家世,父亲在政坛上走的顺风顺水,是外交部发扬人,爷爷又是北京军区参谋长,奶奶也是文工团团长,外公更是赫赫有名的老将军,更别说他那几个舅舅如今正在中央担任要职,就是那些个小辈也都是顶呱呱的人才。

如此荣耀的一家,怎能不让人心生嫉妒?

“喏,你们瞧,那几个女兵都在悄悄打量着叶首长!”语气中有着敬佩,可那酸溜溜的意味还是难以掩饰。

“你不要命啦?叶首长的事你也敢说?他可是说了名的铁血教官,就连军区司令见着了,也得给个笑脸”。

“切,那不还是他那耀眼至极的家世,我要也能有那样的背景指不定都能直接进总参了,啧啧,你们是不知道呀,他都三十二了,听说至今还没有谈过对象,咱们部队盛产”好基友“,你们说,他是不是也是呀?哈哈!”

这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可要是平时,向天借了胆子,他们也不敢这样私下里讨论首长的私事。

可这不是过元旦嘛!大家都欣喜,喜悦的心情难掩,就放松了长久以来训练的紧张情绪,各个都添油加醋的胡说上两句。

明明就是胡闹的一句话,可最后却俨变成真真切切的事实,之后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叶首长性取向不正常,是“好基友”的事情闹的整个军区都知道。

后来那几个人不可避免的被开除了,就连军区司令都惊动了,还特意找了叶翌寒谈话,表面上是说这些兵目无王法,丝毫也不遵守部队纪律,可拐着弯的打听他有没有意中人,要是有的话就赶紧打结婚报告结婚,也好让流言蜚语制止。

可叶翌寒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压根就不屑去理会那些流言,果然,没几个月,大家确实都消停了,可那阵子,他们部队的兵没少被其他部队的兵嘲笑过,再加上他们队长天天黑着张脸,将他们往死里面操练,这日子过的用水深火热没来形容也不为过。

沈言有些腼腆摸了摸脑袋,被阳光晒的黝黑脸庞上挂着由衷的喜悦:“恭喜队长和宁夏姑娘终于要结婚了,这消息被底下那群毛小子们知道,肯定得高兴坏了!”队长在他们心中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锐利却不失稳定,精明又能准确的扼住敌人的缺点,带领着他们创下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叶翌寒阴冷的目光扫了一眼笑的不怀好意的戴清,这老小子没个正经惯了,真不知道当初怎么能在第一线上呆那么久。

“这事还是等等吧,等上面批下来再说!”合上作战部署,叶翌寒想了想,刚毅的俊颜上难得挤出一抹笑意来,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温和。

戴清嘴角抽了抽,打趣摇摇头,目光中满满都是兴趣:“哎呦,我们的叶队长这不沉着脸,我瞧着还真不习惯”。

“戴清,差不多就得了,适合而止,没事赶紧滚蛋!”叶翌寒挥挥手,冷厉的眸光射向说个不停的戴清,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小刘戏谑的目光落在戴清身上来回打量,扑哧一声笑了:“队长,戴政委是见您和宁夏姑娘处的正好,眼红呢!他家媳妇前几天和他闹脾气,听说上回回去都不让他上热炕头!”

叶翌寒闻言,鹰眸中闪过一抹幽光,意味不明朝戴清看去,薄唇一扯,唇际边勾起一抹深沉笑意:“是嘛?戴政委不是一向自称自己娶了个贤妻良母嘛?怎么这回嫂子化身成母老虎不让你上炕了?”

“好你个小刘,老子什么时候这么和你说了?!”被人戳及痛楚,戴清黝黑的脸庞上满是红晕,掩下尴尬神色,他朝叶翌寒急急解释道。

“翌寒,你可别听这小兔崽子瞎说,你嫂子你又不是没见过,多贤良淑德一女人,平时在家都是我做主,她哪敢不听?敢不我上炕?笑话,抽她两下她也不敢!”

“哟,是嘛?上回是谁负伤回部队的,啧啧,那眼睛被打的,可是浪费了好几个白花花的鸡蛋揉都不管用!”叶翌寒平时是不想揭戴清的老底,真要说起来,这厮真是的够丢男人脸的。

“还有上上回,是谁喝醉酒,告诉我们女人不能宠的?还说什么家有一虎,他是一点男人的尊严也没了?”

听着叶翌寒继续揭他老底,戴清不淡定了,满脸尴尬,大笑两声:“这是谁说的?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嘿嘿,你们先聊着,我还有有事就先走了!”

话落,他就急忙跑了出去,丝毫也不理会身后几人“热情的呼唤”。

直到跑出办公楼,戴清才得以松口气,愤恨呸了一口,望着天空上艳阳高照,不禁想起自家媳妇,再加上叶翌寒刚刚的调侃,他忍不住爆粗口。

“靠,你当娶个媳妇容易呀,天天在家像三孙子一向伺候着还各种不满意,就你家宁夏那副拧巴样,指不定比我还媳妇还能伺候呢,叶翌寒你等着吧,以后有你受的!”

想想以后叶翌寒说不定和他一样也是个家庭主男,戴清脸色才稍好,心里暗笑,可一想起他家媳妇,他心里就憋着慌,身下小弟弟不禁肃然起立,他脸色立马黑沉下来。

怒骂:“操,要不是你上回吃多了,这次找媳妇求欢能被拒绝?叫你偷吃,得了,兄弟,你还是先憋着,咱们要吃一个星期素!”

“扑哧……!”戴清匆忙慌张跑走之后,小刘和沈言都忍不住笑喷了。

这丫的,仗着自己娶了媳妇,没少在他们面前秀甜蜜,可大家都彼此先照不宣了,娶了个母老虎回来,天天像老佛爷一样伺候着,可偏偏他心里还美得很。

是不是男人娶了媳妇都成这样?俩人心底想到这,不禁同时抬首小心翼翼朝叶翌寒打量去,嗯,他们的队长还是这样的冷峻锐利,要是结婚之后,变得也成戴政委那样,想想,俩人眼角就不断抽蹙。

叶翌寒眉梢紧皱,自然是了解俩人担心的是什么,他轻咳一声,目光饱含煞气朝着俩人扫去,低沉的嗓音瞬间变得冷厉:“一个个都站在这干什么?这么闲?每天规定的任务都完成了?”

队长小心眼,小刘和沈言心底同时浮现出这个想法,身躯一颤,连忙摇头,讪笑,在叶翌寒还没有发怒前,极为懂眼色的一转身跑了……

叶翌寒对着俩人背影,薄唇边不禁勾起一抹弧度,无奈摇摇头,笑着怒骂:“臭小子!”

……

宁夏上楼之后,就见宽敞偌大的客厅中只有妮妮在看电视,不禁皱眉,疑惑的目光向四周寻去。

像是看出宁夏的疑惑,妮妮眨了眨明澈的琥珀色眸子,白腻的小手指向卧室:“外公让我和你说,他中午喝多了,现在回房去睡觉了”。

宁夏闻言,眸光闪了闪,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望着乖巧坐在沙发上优雅如莲的妮妮,清眸中隐过一抹欣慰,走了过去,弯腰蹲在她面前,捧着妮妮精致的脸庞,亲昵亲了一口,然后紧紧搂住她。

阖着清眸,蝶翼形的睫毛在白嫩的面容上投下一层青影,宁夏清亮如水的声音淡淡响起:“相信妈咪,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以后咱们家妮妮上学了,都由爸爸接送,他穿着帅气威武的军装牵着妮妮,将妮妮送进幼儿园,放假了还会带你出去玩,妈咪胆子小,不敢玩游乐场那些危险游戏,以后都由爸爸带着你去!”

宁夏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妮妮心里感动,纤细的小胳膊同样搂着宁夏雪脖,神色幽暗隐晦,糯糯吐口:“好,以后就让爸爸开车带我们去想去的地方玩!”

顿了顿,妮妮垂着浓密的睫毛,状似天真浪漫道:“妈咪,以后我们不打车了,瞄瞄阿姨说妈咪天天打车太浪费钱了”。

宁夏闻言,浑身猛地一颤,指尖微颤理了理妮妮耳边金色卷发,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笑意:“好,一切都听妮妮的!”

午后的阳光明媚璀璨,从窗外折射进来,投射在母女俩身上,此刻,岁月静好,宁夏搂在妮妮,这一天烦躁的心情终于得以安静。

……

夜晚,华灯初上,正是夜生活丰富的时候,余瞄瞄加完班之后就打电话给宁夏,电话刚一通,就忍不住抱怨:“宁夏,我以后还是跟着你混吧!我这杂志社的活根本就不是人干的,老板把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还是你们当医生的好,天天坐办公室,不像我,出去采访的时候,还得日晒雨淋!”

“南京是出了名的火炉,这个八月的天气顶着烈日出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喂,宁夏,你吱个声呀!在哪呢?怎么这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半天没有听见声音,余瞄瞄不禁扯着嗓子加大声音。

“在家呢,我都睡了,你怎么这个点了才下班?”

那头,宁夏正躺在穿上睡觉,刚接通瞄瞄电话,就听得她一通抱怨,这厮,基本上加完班之后都打个电话来茶毒她耳朵,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平时她还有心情聊上两句,可今天她心里压抑,思绪混乱,想想白天发生的事,到现在都还有不真实感。

“什么?你都睡了?天那,宁夏,现在才八点多,你居然就睡了?”余瞄瞄看了眼戴在手上的手表,蹙眉不解问道。

可又觉得宁夏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好看的秀眉紧紧皱起:“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听着声音有点哑?”

宁夏闻言,心底留过一丝暖流,从床上坐起,拉了拉身上薄被,清冽如泉水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有些沙哑:“没什么,就是刚睡醒!”

听宁夏是真的没事,余瞄瞄才松了口气,随即便笑着怒声道:“吓死我了,我还当你出了什么事呢,赶紧起来,别睡了,陪我去酒吧放松放松,这阵子忙的我都要死了,顺带着我带你去长长眼,瞧瞧南京酒吧长啥样!”

宁夏今天没那个心情,刚想拒绝,就听电话那头余瞄瞄急切的声音传来:“别说不去呀,我十五分钟之后到你家楼下等你!”

……

南京1912和上海新天地,北京三里屯一样同样如雷贯耳,紧挨着总统府的1912酒吧一条街俨然已经成为南京夜生活的代名词,南京人想要来酒吧闹一闹,首选的肯定是1912。

1912酒吧占据了长长一条街,各色酒吧琳琅满目充斥在人们眼球中,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深夜中闪烁,诱惑着年轻的男女进去寻欢作乐,亦或者是放松心情。

这里离军区总院很近,但宁夏对这里兵不熟悉,平时都是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回家,只是上次瞄瞄带她逛总统府的时候路过这,可那时是白天,这里的酒吧还没有营业,街道上很安静,与此时的热闹锦簇根本无法相比。

以前在美国,她去的最多的就是咖啡厅,酒吧自从认识徐岩之后就很少去过,瞄瞄显然是轻车熟路,直接带着她进了家叫红粉佳人的酒吧,时隔六年,再次迈进酒吧,她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直到十分钟后,听了宁夏今天一天的遭遇后,余瞄瞄突然捂着嘴巴,瞳孔惊愕瞪大,有些惊吓道:“宁夏,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和那个在北京机场认识的上校要结婚了?而且他还是好基友?”

她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的,吵的宁夏耳疼,不禁皱眉苦笑:“瞄瞄,你小声点!”好在酒吧里DJ开的音乐够大,不然这么丢人的遭遇被人听去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余瞄瞄余惊未了,过了好半响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张大的嘴巴好不容易合拢,一把拍在宁夏肩上,笑的谄媚:“亲爱的,你太厉害了,啧啧,这雷厉风行的速度真是赶上大S了,她和她老公闪婚也没你闪的这么快。”

瞧着瞄瞄一副愉快惊喜的表情,宁夏心里越发苦笑,双手撑着脑袋,轻柔秀发散在肩头,在五光十色的灯光照射下显得异常夺目。

“我没想闪婚的,可不知道怎么了,我爸今天扯着嗓子和我闹脾气,说我不和叶翌寒领证结婚,就让我搬出去住,他之前也着急我的婚事,可从没像今天一样这么急,我没办法才答应了!”

宁夏黯然伤神的模样,余瞄瞄心底也不好受,脸上嬉笑神色尽数掩去,蹙眉担忧安慰道:“没事,叔就那样,不着调惯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顿了顿,她清澈的黑眸中隐过一抹暗芒,秀眉皱的更深:“不过我总觉得你们这样是不是太不把婚姻当回事了?而且听你那么一说,我总觉得那叶翌寒就是一深不可测的主,你别到时候被人家吞了还傻乎乎的帮他数钱!”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瞄瞄,可我没办法,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让爸操心了,而且妮妮告诉我,她想要爸爸,我想既然我无力再去经营有爱的婚姻。不如就和这个不爱我的男人在一起为了应付家里,凑合的过日子算了!”

宁夏仰脖,一口将杯中的鸡尾酒喝掉,冰凉的液体顺着她喉咙划下,带着冰凉清爽的味道,说着说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晶莹的泪珠滚落在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抹纯真凄然意味:“而且他是军人,不能经常回家,这样的生活更适合我目前被逼嫁的尴尬状态”。

看着桌上空了的酒杯,余瞄瞄眉梢蹙在一起,伸手将宁夏手中的酒杯夺下,平和的语气中难掩那一抹关怀:“不是说让你陪我来放松的嘛?怎么到最后你喝的最多呀!宁夏,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堵着慌,可你心底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嘛?既然这样就凡事想开了,也许这样的婚姻真的适合你呢?”

说着,她从包中拿出面纸帮宁夏细细擦拭着留下来的眼泪,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她还记得在她爸妈离婚那阵子是她家最为困难的时候,这丫头是怎样别扭的想要帮她。

她天天能穿漂亮的裙子,能有豪车接送,这些她也曾羡慕过,甚至怨恨上天的不公平,可等后来懂事了才知道这些都是她爸爸经常不在家换成的,那时,她心底那一丝嫉妒就消逝的一干二净。

六年前去北京参加她的婚礼,她曾衷心的祝愿这个心底善良的姑娘能幸福,可天不遂人愿,最后的现实太过残酷,现在想来,她都为宁夏心寒,而如今褪去了骄傲跋扈的保护膜,宁夏脆弱的让她连呼吸都在疼。

这个丫头,想着叔,想着妮妮,可怎么就不替自己想想?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是不是愿意和这个还谈不上熟悉了解的男人结婚过一辈子?

是呀,她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嘛?!

宁夏闻言,慌乱漂泊的心仿佛终于找到方向,然后安稳停靠在河岸边,洁白晶莹的泪花止住,拿过瞄瞄手上的面纸擦拭着,红唇边扬起一抹真心舒适笑意:“瞄瞄,我想通了,既然都已经答应了,就不应该再有疑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少现在能让爸和妮妮安心,我很开心!”

酒吧内刚刚还是舒缓轻柔的音乐此刻变得动感热闹起来,余瞄瞄闻言,悬浮的心终于落地,视线落在舞台中央跳舞的男男女女身上,眼中隐过一抹精光,眉梢微扬,笑睥着宁夏。

“你还记得我们刚去酒吧玩那会,因为年纪小被人嫌弃,结果你就骂人家是欧巴桑,现在想想那女的也不过才二十来岁,你瞧,我们现在也都二十六七了,唉,也不知道会不会也有小姑娘冲着我们叫欧巴桑?!”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宁夏听了清眸中漾过一抹回忆,摇摇头,笑道:“年少轻狂的事情,现在想想真是好笑”。眼角余光睥向面露惊喜的瞄瞄,宁夏笑的更加盎然:“是不是骨头痒了?想跳两下?”

余瞄瞄一把拉起宁夏的胳膊,朝着舞池中央走去,笑容欢愉:“走,今个咱俩就好好放松放松,什么操心事都不想,把你当年那惊艳的舞姿拿出来好好秀秀,再不玩玩,以后就难了!” 宁夏笑着回应:“好呀,不过你这年纪也大了,可得小心点,不要闪着腰,明天上不了班!”

“你才闪着腰呢,咱俩比比,到底谁先不行?”

俩人打小就是爱玩的主,酒吧斗舞这样的事情从十四五岁就开始玩起,家长不让,就偷偷跑去,如今好多年没在一起玩过了,都显得比较兴奋,再加上在酒吧这种气氛动感的地方,被有节奏的音乐一带,那*柔媚的舞姿自然而然的就从柔软的身躯流泻而出。

宁夏出门没有化妆,脸上是未施粉黛的清爽和单纯,再加上是夏天,天气本来就热,所以穿的也比较清凉,简单的水蓝色镶钻背心包裹着凹凸玲珑身材,外面套着雪纺小西装,简单中带着干练气质,底下就穿了个牛仔短裤,那白花花的大腿在不断扭动,让人看去血脉喷张。

瞄瞄更为夸张,身上穿的是黑色职业套裙,性感的短裙将臀部包裹着更为诱人,五公分的细跟高跟鞋显得*更为纤细美妙,俩人在灯光昏暗,五彩斑斓的舞池中若无旁人的尽情舞动。 渐渐的,周围一些存着猎艳心理的男人瞧着舞池中央那两道靓丽的身影,各个都红了眼的观看,心想,晚上要能弄一个回去玩玩,岂不是快乐似神仙?

这时,从二楼楼梯下来一群人,他们各个衣着光亮,容颜俊美,气度非凡。

方子清冷的黑眸漫不经心往楼下舞池里一瞥,就被那两道炫目喷血的身影所注视,他顿时一惊,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眼一看,好家伙,那正把一个女人当栏杆,大跳钢管艳舞的女人不正是叶翌寒上次要他帮忙查的女人嘛?

上次叶翌寒狠心将他丢在郊区,他刚从床上睡的正香被拉起来的,手机、钱包都没带,身上又穿着拖鞋,大裤衩,站在路边打车,人家都把他当神经病看。

为这事,他没少被一帮兄弟们嘲笑,后来他也没少拿宁夏的事来打趣叶翌寒,为非就是为一女人跌份的连兄弟都不顾了。

可上次看照片不还是秀秀丽丽挺娟美柔和一姑娘,怎么转眼就成了在酒吧里大跳艳舞的性感女郎?

不过别说,那舞姿瞧着真撩人,那一身的冰肌玉骨看的人心里直冒火,叶翌寒这老小子他妈怎么就这么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小白菜啃,亏他吃的下口,也不嫌涩的慌。

“方子,看什么呢?怎么?看上那女的了?你不是对你家伍媚忠心不二嘛?还是说终于想通了想换换口味?不是哥说你,你早就该这样做了,那伍媚漂亮虽漂亮,可却是朵带刺的玫瑰,一不小心就被扎了手,照我说,女人还是得找温顺的,你让她干嘛就干嘛,走,哥带你下去瞧瞧底下那漂亮妹妹!”

方子心中惊异,刚想打个电话给叶翌寒,将他未来媳妇的情况告诉他,就听见他那惟恐天下不乱的二哥戏谑的声音传来,一旁的哥们也都停下脚步,笑着帮腔打趣。

“滚你丫的,那姑娘是叶翌寒看中的,你他妈也敢拿来说事,方老二,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一同从包厢内下楼的男人都是打小在大院里,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发小,所以方子也没必要客气。

“还有,方老二,我警告你,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二哥的份上,就冲着你刚刚那几句话,我也得打掉你两颗牙!”

尤其是这方老二还看伍媚不顺眼,伍媚再怎么折腾他,他也心甘情愿,换句话说,就是关上门,怎么闹都是小两口之间的情趣,和他方老二有半毛钱关系?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他妈的变了味?

叶翌寒看中的女人?

几人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刚刚还是轻佻的眼神瞬间收了回来,只不过大家还是好奇,忍不住都将视线落在宁夏身上来回打量。

酒吧内有吉他的伴奏响起,动感*的音乐也变得柔软,舞池内男男女女纷纷散开,唯有宁夏和瞄瞄还在继续,她们在这一刻找到年轻时的轻狂和不羁,人世间的烦恼和压力都抛弃在脑后,唯有彼此之间用真挚的友谊舞的这一曲。

方老二身姿清瘦,艳丽的桃红色衬衫轻轻松松套在身上,个子并不高,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浓缩是精华,和体格健壮的方老三一比,他更像是弟弟。

此时,他手上搭在二楼栏杆上,面若桃花的精致面孔上挂着森森寒意,寒冰的冷目扫了一眼方子,忍不住嗤笑道:“靠……方老三,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他妈下次再让伍媚那女人折腾的有家不能归,可别打电话给我诉苦,老子不是你的垃圾桶专听你废话的!”

方老二心里别提有多气了,老话说的好,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可老三绝对可以为了女人砍兄弟两刀,而且为了伍媚那女人,绝对可以抛弃所以,他怎么就有个这么跌份不争气的弟弟?想想,心里就憋屈的慌。

方子闻言,俊颜上隐过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尴尬的轻咳一声:“滚你妹的,老子什么时候打电话找你诉苦?上次那不是喝醉酒了嘛!”

这句话明显的底气不足,王老二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和他废话,声音懒洋洋得:“我一直坚信酒后吐真言!”

方子不愿在和方老二计较,直接打电话叶翌寒,电话刚一通,他免不了一顿打趣:“啧啧,翌寒,我还真瞧不出来,你看中的那丫头,骨子里还有那么辣的一面,居然在和朋友在1912酒吧里跳艳舞,我可是瞧着旁边不少男人都虎视眈眈的,你要再不来,今晚她说不定就是某个男人猎艳的目标了!”

电话那边,叶翌寒正和部队里的几个骨干精英在开会,研究作战部署,手机就放在办公桌上也没调静音,蓦地铃声一响,他说了句抱歉,瞧见来电是方子的,刚一接通就听见他这么一番戏谑的打趣。

哪怕不在现场,叶翌寒也听得见楼下鼓掌叫好的热烈声,本是严肃冷沉的俊颜更加黑沉寒凉,几乎是从牙缝间森寒蹦出几个字来:“方子,你给我在那看着,我马上就去!”

说完,他就将电话挂了,掌心握着手机在不断收紧,办公室内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就接了个电话他们队长就勃然大怒?

叶翌寒压抑着怒火,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失控,可紧握的拳头在不断收紧,仿佛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深吸两口新鲜空气,他这才将冷厉寒彻的神色掩下,可低沉的嗓音越发的寒冰。

“今天就先到说到这里,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继续讨论!”

话落,也不顾众人是什么反应,他拿着军帽起身就走,直到出了办公楼,他脸色足以冻结一栋楼,先是打电话给宁夏,响了几声没人接,他立马就知道,这丫头肯定还在跳。

好样的,白天才刚和她说让她安份点,他这个星期会抽空去看她,可刚转眼,一天还没过,就上1912玩去,这都快十点了,还敢在酒吧玩?

她是不要命了?还是胆子大?居然敢在那种场合大跳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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