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伯爵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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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恭喜你了，决斗赢了。”方伯主教拿起一颗跳棋，说：“三部戏都非常精彩。我很愿意再看第二遍第三遍。”

戏剧决斗结束的第三天，两人又约着在教堂后的庭院里下棋，加德牧师照例站一旁招待，只不过，桌上的绘花着兰花的白瓷壶里泡的是大红袍。

云片羽微微一笑：“谢谢夸奖，你最喜欢哪一部。”

“《马德修士》，其次是《仲夏夜》和《福尔摩斯》。人上了年纪，经历多了，就总喜欢那些感人又温馨的故事。”

“我猜也是。”云片羽头也不抬的将茶杯放一旁，加德牧师臭着一张脸过来给她满上。

“你现在可不单单是魔法师，还是城中出名的戏剧家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顶多算是戏剧界的一个新人。”

戏剧不用说，评论团第二天就送来通知，云片羽获胜。

然而送来的卡片还不只一张，还夹杂有数位小说家与戏剧家的信件与邀请函，大体是他们认可了云片羽的戏剧以及她的创作才华，希望能结交亲近，甚至有人邀她参加几天后的名人沙龙，言辞十分诚恳。史密斯夫人都为她高兴得掉泪，直说‘他们当中很多人的身份可不仅仅只是作家，你与他们结交，就等于获得城中大部分权贵的认可。可要把握好机会。’

然后，这三部戏的剧本和上演权全部都被飞马剧院以重金购买，并且没等云片羽开口定价，他们就送来了六百金币。按照目前当红戏剧家的新作品价格为一百到两百金币之间，可见他们对云片羽的戏剧有多喜欢。剧院老板也委婉的说，如果有写了什么新剧本，请一定优先考虑他们剧院。

可惜无论是小说家与贵族们的沙龙，还是戏剧，云片羽都只是敷衍答应，如果不是史密斯夫人逼她，她连敷衍都懒得做。

因为她的目的，只是马卡罗伯爵。

只有他，和他背后的黑手，才是她的目标…

“《福尔摩斯》那部戏，我一直对案件略有奇妙感觉，这是真人真事改编吗？”方伯主教突然问。

“怎么可能。”云片羽的语气四平八稳：“那毒蛙是真的有这种生物，但用它杀人的事都是我胡编乱造的。”

“可我怎么觉得，那部戏不简单，你是想要透过它表达什么吗？”

“是的。”云片羽说：“意思不过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仅此而已。”

方伯主教拿棋子的手悬停了。稍后落下，并毫不客气的将了云片羽一军。

“你打算如何对待马卡罗？除了让他当众向戴纳家族道歉外，你打算让他裸身涂满蜂蜜再插满鸡毛然后绕城走一圈吗？”方伯主教又出声询问。他们已经开始下第二盘跳棋了，第一局云片羽明显心不在焉，输得极惨。

“这是你报复敌人的想法吧。”云片羽讥笑道：“我暂时还没想到，就姑且先让他休息几天。”

“这是你报复敌人的想法，比我狠。我听说自从那天晚上开始，马卡罗伯爵就再也没出过门了。他现在就像你掌心的老鼠，你越不理睬他就越忐忑不安。”主教先挪动棋子，然后喝完了杯中的茶，又让加德再给他倒：“你上次送我的又快喝完了，再给我几磅。”

“拿去，记住它只能用沸水冲泡。”云片羽直接将一罐新茶丢给方伯主教。异界人喜欢她家乡的茶叶，她怎么能吝啬呢。

等方伯主教不客气的把茶叶罐交加德牧师并叮嘱收好后，云片羽叹了口气：“罗宾逊夫妻已经失踪一周了，我至今还记得艾丽西亚在婚礼上的样子，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美得好像一位公主。”

距离罗宾逊夫妻失踪已经超过五天，双方的亲人都焦急万分，克拉克子爵各种寻人方法无果后已公开悬赏，给予提供线索者一百金币的奖励，若能送两人平安回来者可获一千金币。

云片羽更是操控黄土和绿风，每天派一个魔偶到城中搜查，黄土可从地上地下寻找，绿风则从高空俯瞰城市，但至今无果。

方伯主教说：“我也记得。我祝福他们一生相伴，白头偕老。”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他们下完了第二盘，开始摆第三盘的棋子时，晕屁啊怒才问道：“你真的没办法召唤亡灵吗？”

“没有。光系魔法可以吸引亡灵，但不是每个鬼魂都会形成亡灵，而且魔法也无法从数百鬼魂中单独只找寻两个。”

“……”

“关于惩罚，你真没想好让马卡罗做什么？”

“不急，我真的不急。”

云片羽拈起玻璃珠，跳动三下间吃掉了主教的三颗棋子，并占据了最主要的位置。结束了这局。

她才不想告诉方伯主教，她已经派人去伯爵府了。

这会儿，说不定马卡罗伯爵已经向加西招认了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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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卡罗伯爵府邸，书房，场面就像被风暴袭击后的灾难现场，满眼的血腥凌乱。

墙角的书柜上两道一米多长的刀痕以交叉状，触目惊心，而办公桌更是直接砍成了两端，书本、纸笔、墨水更乱撒在地上，但真正污染地面的不是黑色的墨水，而是鲜红的血，天花板、墙壁和地板布满了鲜血，血液呈现圆形和椭圆形，颇为恐怖。

府邸的主人正半靠半躺在墙边，他还没死，但除了背后一道几乎斩断了他脊柱骨的刀口外，他的咽喉也被刺穿，事实上，正是他脖子上的那一截断剑，将他牢牢钉在墙壁上。

马卡罗用残余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不要闭眼，他的妻子，惨死在了隔壁的房间中，他努力抬头望着房间中站立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肥厚的嘴唇张了张，吃力的想要说什么，然而鲜血源源不断从他的嘴和脖子上的伤口中涌出，将衬衣前襟彻底染湿成恐怖的血红色。

加西看着对方，急得原地转圈，怎么办？主人说找他逼问出幕后黑手，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伯爵马上就要死了。

更糟糕的是，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仆人的叫喊。

“好了好了，你快告诉我们吧。”加西拿出摄影机，对着马卡罗伯爵开始录像，这是主人事先交道的，让伯爵对着摄影机陈述供状并说清幕后黑手。

马卡罗的眼睛像鱼眼突出，他说话如同漏气的沙袋，加西几乎将摄像头戳到对方脸上，才听清话。

“救救我……”

“你快说害了沙威廉的人是谁！你不告诉我们，主人会生气的。”

“救……救救我……”

“快说快说。快告诉我……”加西又急了。因为在门外，敲击和叫喊的声音变成了有力的撞门声。

原本安静的赤火扬手，一道火焰迅速包裹了大门，灼热的高温从门内窜入到门外，门外的撞击声顿时被‘救火’的叫喊声取代。

赤火又抱开了肉球小怪物，他蹲下，伸出一根手指。

火焰形成文字‘你想让你儿子活命吗？告诉我们那人是谁？’

马卡罗眨了眨眼，嘴唇再次说：“%$#@……&**^@……”他的声音已沙哑得像一袋铁锈与砂砾晃动的声响。

“他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啊。”加西慌张不已，但摄像机还是对准了马卡罗伯爵，将他的一言一行全部录下。

“&@#……%#$^&&**……”

马卡罗发出最后一个痛苦的颤音，之后肥胖的身体就陡然瘫倒了，张开的眼睛中失去了生机。

“好了，我们走吧~！快！”加西关掉摄像机，赤火手一低，肉球小怪物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他肩上。

一截剑刃从书房门旁的墙壁上突然戳出，以火焰包裹的剑刃切开墙壁如同切豆腐，它飞快的划过一个方形。

然后这个方形的门被护卫一脚踹开。

手持刀剑的护卫们蜂拥而入，各个身上元素蒸腾，但是，他们在房间内只看到了惨死的马卡罗伯爵，以及一扇敞开的窗户。

稍后，伯爵府邸响起巴卡少爷的悲痛哭叫！

赤火带着加西一路飞奔，路上加西打了通电话给云片羽，等回到戴纳府邸时，他们照例翻窗进了房间。

云片羽在房中等待。

“问出来了吗？”她问。

“主人。”加西怯生生的捧着摄像机上前，一副等待受罚的模样，双眼委屈无比。

云片羽接过摄像机打开，屏幕上马卡罗在垂死挣扎，录像继续播放，死者临死前的声音传入。

录像结束，她问：“你们被护卫看到了？”

“绝对没有。”加西惶恐的摇头：“赤火用火焰包住了我们，护卫绝没有看清我们的样子，有几人还试图追赶，但赤火把他们从街道上击落了。”

“那你们有看到杀了马卡罗伯爵和伯爵夫人的人吗？”

加西羞愧的低头。

赤火摸着下巴一语不发。

云片羽注意到了，问赤火：“想到什么了？”

‘我有一个怀疑对象？’

“谁？”

‘黑帮暗妖的首领海德萨姆。’

“你感觉是他？你看到他的脸了？”云片羽问。海德萨姆一直佩戴面具，也不曾在她面前展示身手，赤火凭什么觉得是他？

‘他不只是六级，隐藏了能力。’

“你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