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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有啊……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三嫂呢?”欧阳若琪打着哈哈。()
风玲珑没有再话,只是端起杯盏的同时星眸落在欧阳若琪的脸上……若琪性子虽然倔强,可却在先皇和那人的保护下,心思一直纯净,到底没有沾染上皇宫里那些虚伪的东西。
也正因为此,她根本不会撒谎……
欧阳若琪被风玲珑看的有些怯怯的,那种不出来的感觉再一次布满了心扉,可到底是什么,她始终猜不透……
“三嫂,你吃这个……”欧阳若琪为了掩饰心虚,急忙去夹了一块水晶饺,“母后今天专门让御膳房做的。”
风玲珑看着蝶中的水晶饺,在看看欧阳若琪,随即淡笑的道:“若琪,这个我不吃的……”
“啊?哦……对哦……”欧阳若琪觉得自己越忙越乱,一脸苦恼的耷拉了肩膀,闷闷的垂眸道,“三嫂……我,我……”她抿了唇,过了片刻后,方才咬唇道,“刚刚在宫里,因为一件事,我和他发生了点儿不愉快,所以……”她抬了眸,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眨巴着,样子好不委屈,“我只是不想让三嫂担心。”
如果此刻白芷在这里,一定会赞叹公主太会随机应变了……只是,这样的随机应变的解释,又能维持多久?
风玲珑微微颦了下眉,绝美的脸上也渐渐凝了起来,娇唇翕动,却最后什么话也没有问。
这边气氛有些凝住,而前厅却笑语声不断,酒杯的碰撞声更是在欧阳玉琮的吆喝下,变的此起彼伏。
而就在大家喝的开心的时候,白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先是朝着大家一福,“奴婢给各位王爷请安。”
“欸,白芷姑姑,若琪呢?”欧阳玉琮急忙放下酒杯就问道,随后还向后张望了下,“三嫂也过来了吗?”
“回王爷的话,”白芷又是欠了身,“娘娘和公主后在后院闲聊,奴婢是过来寻了大人,公主让奴婢过来取东西来了……”着,她抬眸急切的看向霂尘。
霂尘在白芷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此刻听她完,不免蹙了剑眉,脸上顿显了为难之色。
这里面坐着的都是人精,可白芷的话的不明不白,倒也让人难以揣摩。欧阳晨枫略微沉思了下,视线看向白芷,而白芷的视线始终是噙着急切的看着霂尘……
“各位王爷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霂尘拱手一礼,随即起身随着白芷走出了厅堂,刚刚到了外面,他就浅声凝重的问道,“可是贵妃娘娘要家书?”
“嗯。”白芷面露难色,“娘娘聪慧,公主在娘娘面前错误百出……奴婢寻思着娘娘恐怕是感觉到了什么?”
因为回来的急,而他又没有见到皇上,本想着今日灯元节,玲珑自然也是要游玩一番的,错过今晚,明日早朝过后,他自然会和皇上商量,可此刻……
就在霂尘拧眉的时候,一个厮脚步急促的奔了过来,他刚刚想要呵斥几句,就听那厮道:“大人,皇上来了。”
“谁?”霂尘问道。
“大人,皇上来了,已经进了府门了。”
霂尘一听,顿时和白芷相视一笑,就听他道:“幸好。”话落,他看看正厅的方向,“我去迎皇上……”
“奴婢同您一起。”
“不了,”霂尘摇摇头,“现在皇上的意思是什么还不清楚,来的也蹊跷,你在这里候着。”
“是。”白芷应声,可脸上依旧凝着。就如大人所言,如今皇上是什么意思谁也不知道,可尧乎尔的事情公主却知晓了,这俨然早晚都会被梅贵妃知晓,这样下去……她不敢想象,虽然宫中事态万千,但是,让她相信皇上是灭了尧乎尔的凶手,她却没有办法相信。
书写一边,话两头……霂尘急匆匆的去迎接了欧阳景轩,见只有他和豆子,心下不免奇怪。方才听闻逍遥王,皇上身边有着如今得宠的两位宫妃,此刻竟然孑然来了驸马府。
“臣,参见皇上。”
欧阳景轩看着心事重重的霂尘,已然卸下易容装扮的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少府大人好像不怎么希望看到朕?”
霂尘微微蹙眉了下,随即躬身道:“皇上严重了……就算心里再不想,此刻到确实是希望见到皇上。”
“哦?”欧阳景轩挑眉轻咦。
霂尘缓缓起身,视线和欧阳景轩对到一处,“皇上,贵妃娘娘……正在府中!”
欧阳景轩薄唇轻勾,“朕知道。”
“那明……皇上也是为此而来的了?”霂尘凝眸问道。
欧阳景轩摇摇头,“一部分原因……”着,他偏头示意豆子,“去,将二哥叫到书房来见爷儿。”
“喏。”豆子应了声后,深深的像是看了霂尘一眼后,方才去了正厅的方向。
而欧阳景轩和霂尘一前一后的往书房走去……进了屋子,霂尘大致的讲了风玲珑让他带的家书的内容,欧阳景轩只是略微沉思了下,随即拿了狼毫,蘸了墨,开始提笔……
霂尘上前,看着欧阳景轩挥洒自如的字体,渐渐的,脸上出现了骇然的看向欧阳景轩。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欧阳景轩一心两用的道,“我的临摹你并不是今天才见过。”
霂尘皱了眉,确如欧阳景轩所,他的临摹他是见过的……曾经相识,他感叹过欧阳景轩的临摹。要如今天下临摹好的人不是没有,可是,却没有人做到,任何一人的笔迹,只要看过后,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不是内行绝非能看出。
玲珑是个内行,一手的簪花楷更是写出了名家风范,而之前的“家书”她却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可想而知,欧阳景轩的临摹,已然不仅限于临摹了。
就在霂尘思忖间,欧阳景轩洋洋洒洒的一封“家书”已经完成,他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随即让霂尘点了罩灯,将上面的墨香微微烤掉后,又从腰间拿出一个包,捻了些许里面淡黄色的粉末洒到了上面。
“你到准备的齐全!”霂尘冷嗤一声,充满了鄙夷。
欧阳景轩也不介意,将一份明明是刚刚写的,可是却充满了尧乎尔家乡气息的信笺交给霂尘,方才慵懒的道:“这不正也是你想要的吗?”
霂尘冷哼一声的接过信笺,视线看着欧阳景轩噙了几分敌意,“既然这件事情上不想她伤心,那为何如今又做出这般让她难过的事情?”
欧阳景轩依旧嘴角挂着邪魅的浅笑,只是淡淡一声,“有些事情,恐怕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收手了。”
霂尘不是傻子,一听欧阳景轩的话就明白了什么意思,顿时,他气愤的抬了抬拿着信笺的手就咬牙切齿的道:“那你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也是……”欧阳景轩点点头,“你可以不交给她。”
凭借着风玲珑的聪明,今天晚上欧阳若琪的错误百出,此刻如果没有信笺压住她……这件事情,绝对就在这两天内爆发了。
霂尘暗暗咬牙,须臾后,他冷嗤的撂下一句话,“希望你不要后悔!”话落,人转身离开了书房,正好和欲进来的欧阳晨枫擦肩而过,因为太过气愤,竟是没管没顾。
欧阳晨枫看着离去的霂尘的背影,浑身的怒气就算走开好几部,他也感受的清楚。如今虽然是君臣,可这次夺嫡,霂尘绝对是一个景轩布置的意外……而直到后来王府密谈,他才知道,景轩娶风玲珑,竟然从中也有霂尘的功劳。
收回视线,欧阳晨枫进了书房的同时道:“看起来很生气啊……”
他的话,换回的是欧阳景轩无奈苦涩的俊颜。欧阳晨枫一见,暗暗一叹的道:“看来,巫婆的事情已经有人知道了……”
玉琮的话他不相信,那个暗房外面只是一件破旧的杂物房,真正想要进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玉琮如果都能又察觉,恐怕楚凌已经知道了。
“噬心蛊已经导引出,让人送巫婆回去……”欧阳景轩坐在檀木椅上,手中的折扇随意的放到一旁,“楚凌怕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不,自然也是想要看看玲珑体内的蛊能不能引出。”
欧阳晨枫眉头深锁,“这才是令人担忧的。”着,他没好气的看向欧阳景轩,“你明明已经知道,还这样做?”
“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欧阳景轩的声音有些飘渺,嘴角更是勾着一抹苦涩。
每次看到他如此,欧阳晨枫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同情?一个男子,尤其是身为帝王的男子,专情自古以来便不好,何况和景轩如此的?
“有没有想过,她会恨你?”欧阳晨枫突然问道。
欧阳景轩嘴角的笑意加深,而随着这样的笑意,那张俊颜都成了苦涩的,“这不正是我要的吗?”
欧阳晨枫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仿佛,已经没有什么要的了。他的担忧,所有的所有,景轩已经全部考虑进去,每一件事情,他做的都不会是莫名其妙,都在一步步的将自己的心,推入深渊。
“老五和老七都在,一起去喝一杯吧。”欧阳晨枫着就起了身。
“也好。”欧阳景轩仿佛恢复了从前的随意,起身和欧阳晨枫一起去了前厅。
一坛子酒已经不够,豆子和豌豆去苍轩王府又取来了好几坛子,五个男人,出了欧阳玉琮,仿佛都是心事重重的,一场酒下来,只有欧阳泓钰因为心中警惕不曾多喝,不管是高兴的还是难过的,一个个倒是将自己灌了醉,而欧阳景轩也不例外。
欧阳泓钰看着已经醉的舌头都大了的欧阳景轩,微微蹙紧了剑眉……三哥的酒量他是知道的,而三哥的自制力他更是明白的,今天怎么会……
月影西斜,还不曾舒展开绿叶的柳枝随风轻动,晃得整个月色都跟着朦胧起来。
花灯的大街也已经从热闹非凡渐渐变得沉寂,河面上还残留的三三两两的花灯倍显孤寂。
本该是万般寂籁,所有人都入了梦想的时候,一个身影快速的掠过屋檐,身型犹如苍鹰一般矫捷……只见那影子一直没有停的往前掠去,每一个动作都没有拖泥带水,直到前方的一家带着院的屋舍,那人方才身型旋转,人落到了地上。
“公子……”驼叔见到人影后,急忙上前。
“查到了吗?”霂尘问道。
驼叔摇摇头,“楚凌如果这么简单,也就不会将日昭国变成如今这番地步了……”着,他微微顿了下,仿佛思忖着接下来的话要不要。
“有别的事情发生吗?”霂尘见驼叔的样子,不免问道。
驼叔点点头,“公子,随我来……”着,他人已经率先转身往一处屋子做去。
霂尘微微蹙眉了下,随即跟上……当人进了屋子后,方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个人。
“驼叔,这位是……”
驼叔拿了火折子吹着点了煤油灯,而直到此刻,霂尘方才看清来人,竟然是一个姿色算的上上乘的女子。她被绑在椅子上,眼睛被黑布蒙着,头微微耸拉,应该不是睡着,倒像是昏迷着……
“公子可能猜得到这位是什么人?”驼叔问道。
霂尘并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在女子腰间的一个竹篓上……竹篓不大,口被木塞封着,在女子不懂的情况下,那竹篓却微微动着,仿佛里面放着什么活物一般。
“这是什么人?”霂尘心中微微有了思量,可是却没有出来,毕竟,有些东西是禁忌。
驼叔是霂尘身边的老人,可以,霂尘这些年来游离,交到了许多自己,也有了驼叔这样一个忠心的世外高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是蛊女!”
虽然心中有了思量,可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霂尘依旧有些惊讶。
“蛊女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驼叔摇摇头,方才道:“我也猜不透……毕竟苗疆是大陆上公认的禁地,我们不进去,他们也不许出来。可是,如今她们打破了这样的规矩,恐怕并不是想要做什么,而是发生了什么。”
“查到了些什么吗?”霂尘视线警戒的睨着蛊女。
“抓到她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事后也去详查了一番,可是却无果,迹象显示她们出来的不止她一个,可是,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有参考的价值。”驼叔沉叹一声,他是老人,相较于霂尘更要知道之前的蛊毒对整个大陆上的危害,如今蛊女出现在西苍帝都,实在是诡异。
霂尘沉思着,如今事情仿佛被绞入了一个混乱的局,他总觉得有着什么东西拉扯出千丝万缕,可却理不清,也道不明。
“不管如何,应该不止她一个……”霂尘的声音微冷,“苗疆有苗疆的规矩,无果没有巫婆的命令她们断然不会出来,否则就是叛族。”微微顿了下,他看向驼叔,“如今两个可能,要么他们是被巫婆派出来的,这个几乎微乎其微,另外还有一种可能……”
“巫婆就算不在帝都,也应该在西苍境内。”驼叔接了后面的话,和霂尘相视一眼后,他拧眉道,“我会着重查一下。”
霂尘微微点头,微微沉思了下,方才道:“听新历年宫宴,有刺客混入皇宫?”
“是,人数不少,死伤也较大……”驼叔着,将之前刺客的事情大致而重点的讲给霂尘听,直到最后,他方才略微疑惑的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再等等,而是在昨日将那舞姬赐死了。”
“赐死?”霂尘拧眉,仿佛也有些想不通。
“不能算赐死……”驼叔又摇摇头,“倒像是私下解决了。”
这下,就算霂尘想不去怀疑都已经不可能,欧阳景轩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一个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狠手辣的人。这次刺客的事件摆明了漏洞百出,他却开始不管不顾,禁止探望后的昨天,方才将人杀了……这样的作为,倒像是为了做给谁看的。
“宫里的线可靠吗?”霂尘问道。
驼叔点点头,一脸的自信,“我训练出来的人,那是肯定可靠的……”
“就是有刺客的时候,也不知道。”每一次摇摇头,出了那间屋子,只是在跨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蛊女。心里猛然滑过一抹心思,随即他无奈的暗暗摇头转身离开,他怎么会觉得蛊女和玲珑有关呢?玲珑迄今为止,除了尧乎尔就是到了西苍,最后在夜麟国……根本没有接触蛊女的机会。
人一旦绕进了一个死胡同,就很难出来,也许是问题,最后却绕成了大问题,也许是大问题,最后却变成了无法挽回的问题……
就比如对着烛台还在端详着信笺的风玲珑。
如果没有欧阳若琪之前的表现,她恐怕也不会多想,可若琪那会儿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而白芷取个信笺却要那么久……
虽然都能够解释,而这信笺却是也有阿爸惯用的胡杨树的气息,可为什么她觉得这封信有问题?
思忖间,风玲珑缓缓拿起信笺移向鼻间,她轻轻嗅着,仿佛想要找出到底哪里的不同……而最后,她却是找到了,那就是墨香!
这个墨香的气息虽然不明显,可却还是太新了……
冬雪和丫头互视一眼,二人都微微皱了眉,随即看向风玲珑的眼睛里,多多少少都是有着疑惑的……
丫头想的比较简单,部落长惯用的纸笺上都有一股胡杨树的味道,那个也是家乡的气息,主子会心念着倒也不稀奇……可是,之前也不曾见主子如此。
不同于丫头,冬雪到底是今天跟着风玲珑的,也是知道风玲珑有了身孕在身的,她看着风玲珑如此,心下也不免想起欧阳若琪今天的反常。
若是从前公主的性子,没有道理今天回来却不见主子,就算是太后将她绊住,断然也不可能不去寻了主子看花灯……不仅仅如此,仿佛主子的突然到访,公主意外又惊讶,而那样的惊讶不是开心,而是闪躲。
最重要的是,提及尧乎尔的时候,公主的视线总是飘忽不定,仿佛有着什么东西隐瞒一样……这样的举止,实在是让人心有疑惑。
风玲珑缓缓放下信笺,仔细的翻转着纸张,任何看上去都是没有可循之处的,最主要的是,这个笔迹确实是阿爸的……可墨香的味道却不像是有了几日的样子,倒像是就这两天的。
“主子,夜已经深了,早些安歇吧?”冬雪担心风玲珑想的太过入神,损伤了身体和龙嗣,上前规劝道。
丫头破着脚也上了前,“主子,奴婢给您将信笺收起来吧……这都已经亥时了。”
风玲珑暗暗轻叹一声,心的将信笺折好后交给丫头,方才起身去了内寝。该死被衾,听着冬雪吹熄了蜡烛,轻声走了出去后,她才又睁开眼睛……黑暗中,那双星眸熠熠,流转出的却是一抹迷茫的疑惑。
所谓事越多,心越乱……此刻怕是就是她的写照。
仿佛从那人准备登基开始,一切就已经变得不同了……而这个不同明明没有什么联系,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知有了那人的孩子,心烦意乱下,却总是把这些明明不相干的全部想要连到一起?!
翻转了下身子,风玲珑只觉得心扉处总是闷闷的,不似之前的锥痛,也不是沉闷,就好似有着什么东西压在心头,让她的思绪总是跟着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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