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411逆转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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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桑榆挣着爬起来,找到屋子内唯一的门,直接一把推开,可外面的景象,却让她微微有些发怔——
正是清晨,外面的空气清爽凉快,少了很多雨林气候的闷热。显然,她已经睡了一天。而此时,她正是在昨天的那个“空村”里,从她这个位置,还能看到那辆停在村口的吉普车。不过昨天所谓的“空村”,今天却是一点都不“空”。
很多户人家都飘着炊烟,她能明显闻到米香。
这是在做梦?
乔桑榆掐了自己一下,疼得抽了口凉气,当即否决。
还是她已经死了?
这个想法更荒谬,不用验证便已否决。
对于这个“空村”的好奇,远比不上寻找祁漠来得重要。乔桑榆在就近的位置寻找了一圈没看到,目光仓惶地望向楼下,正好看到小路上有两个中年妇女,正在配合着把一个麻袋搬上推车,而那个麻袋上,赫然是人形的模样……
她的眼睛一酸,当即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你们不能带走他!”
即使他……死了,他也是她的!谁也不能带走!
那两个妇女一愣,眼看着乔桑榆快步跑来,当她要抢那个麻袋时,那两个才反应过来,叽叽咕咕地讲着当地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她放开。她们的力气很大,乔桑榆根本抢不来麻袋,只能揪住袋口,一个劲地恳求:“你们把他留给我,好不好?多少钱都可以!”
那两个妇女依旧摆着手,也听不懂她的话,只是让乔桑榆放手。
“桑榆!”她都要绝望崩溃了,身后却传来戏谑且慵懒的嗓音,“你一大早抢人家牛干什么?”
这声音……是祁漠?!
乔桑榆怔然松手,呆呆地回过头去,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眼泪瞬间便流下来了。他倚在一个草屋门口,好好地站着,他还活着,他安然无恙。
她高兴得想大哭一场。
而身后也传来动静,刚刚被她抓住的袋口松开,里面露出一个睡得正迷糊的小牛的脑袋。两个妇女叽叽喳喳地说了两句,而另一个妇女从祁漠那边冲过来,朝她们嚷嚷了几句,又转向乔桑榆:“这是两家送牛呢!怕它认识路跑回来,才弄睡了裹袋子里,幸亏它还睡着没看见路,要不就白忙活了!”
她一口流利的中文,忙活着帮忙扎袋口,然后朝她挥挥手:“你既然醒了,就去跟你的情郎说话吧!”
原来她们是在“送牛”。
乔桑榆连忙点头致歉,然后,朝着祁漠的方向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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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他同样会朝着她的方向跑过来;
她以为,他至少会拥抱她;
可是都没有。在两人的距离只差三步时,祁漠却突然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别过来,都是药!”
乔桑榆一愣,这才发现:他在的草屋里,点着很多熏香一类的东西,都弥散着药味,混杂在一起……那味道简直难以形容!而他就站在那“浓烟滚滚”的门口,既不进去,也不出来。
不过,他的脸色却已比昨天好很多,唇色也不再是发绀发紫。
“这药……是解药?”乔桑榆的目光一亮,但是对于眼前的变化,依旧有些适应不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睡了一觉,竟然什么都变了。
“我们昨天来的时候,村里的人都进山了,后来发现我们倒在村口,就带我们回来了。我让底下的人都回去了,不要伸张。”祁漠快速概括完,朝着乔桑榆的身后示意了一眼,低声告知,“她叫吉瓦亚(音译),中文很流利。”
言下之意:他们说话得注意。
乔桑榆回头,看到那名中年妇女已走了过来,她的皮肤黝黑,却不是黑种人,她的身形很“厚实”,说话的嗓门也大,和一般的非洲女人不一样。她很开朗,更像是国内“当家的”类型。
“别站门口,门口不管用!站里面去!”她一推,直接把祁漠推入一片药雾缭绕,自己随处一坐,上下打量着乔桑榆,“你们也是什么登山团看大象的吧?这年头好多你们这种不知好歹的!那块林子里,埋了不少麻大象的药,你们贸然过去,你情郎踩了吧?”
乔桑榆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她继续说:“我们既然看到了,肯定会负责治!我们是药大象的,不会和人过不去。他再熏个十来天,也就痊愈了,以后别跑林子里,那药踩多了是会死人的!”
乔桑榆木然地点点头。她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了:原来吉瓦亚误会他们是登山看大象的,无意中猜到了药物陷阱,所以才对他们没有产生防备。也好,省去了他们的“开口之难”。
没想到歪打正着,事情解决得这么顺利!
不过……要十来天?
“你们只管在这里吃着住着,不问你们要钱。”吉瓦亚笑嘻嘻的,还以为乔桑榆在顾虑这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村都有钱,放心,这里都是有钱人,不在乎你们一丁半点。”
说完,她便去忙别的了。
乔桑榆抿着唇站在原地没说话,祁漠已从草屋中走出来,依旧站在门框边上,似笑非笑:“帮尹枭走`私,的确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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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里的药气很浓。
都说是热带雨林附近很多蚊子,可这里熏了药,浓郁的气息弄得半只蚊子都不来。晚风习习,这里反而别有一番风景。
乔桑榆睡不着,索性找了张凳子,在祁漠住的那个草屋前面坐下。她不娇气,对于这些陈设之类的都不挑,随便找到一张木头敦子做的凳子,随意地一坐,然后身体靠在那墙上……
“咳咳!”药味很浓,乔桑榆咳了两下。
祁漠走出来,站在门框旁边。
“你什么时候能出来?”乔桑榆仰面问他。
祁漠苦笑着勾了勾唇角:“等我和你一样,闻着这药觉得呛的时候。”只有觉得呛,他身体里的活性毒素才算是全清了。顿了顿,祁漠复又开口:“……让你陪我一起在这里……”
他是男人,受苦受累都是应该的;可是把她带到这么简朴的地方……
祁漠很愧疚!
“这里很好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乔桑榆打断,她的手伸过来,隔着烟雾,紧紧地抓着他的,“这里的月亮很大,我们在家的时候,都没看到这样的好夜景,就当是出来度假的。而且……这里没有尹枭啊!”
所以,他们不必防备,不必提心吊胆。
“恩。”祁漠微微一笑,反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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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桑榆!”吉瓦亚在另一个屋子叫唤,身为富豪,关心一下这两个可怜巴巴的年轻人,“我做了汤,你赶紧过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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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吃过吧?”吉瓦亚热情地帮她盛了一大碗肉汤,“这可是山里猎来的野味,营养特别好,一会儿给你情郎也弄一碗去。”
乔桑榆没什么胃口,看着她墙壁上的猎枪,不免好奇:“你也会打猎?”
“会一点点。”吉瓦亚实话实说,“我们村都是六年前现学的打猎,女的随便摸摸枪,男的那才叫厉害,这会儿村子里的男的都进山了,很快就会弄好东西回来。”她一说上瘾,便停不了嘴,“幸亏有个尹先生,要不我们哪能发展那么快?都带着黑纱在家生孩子呢!”
古老非洲的封建文化,已被她们嗤之以鼻。
乔桑榆的脑袋“嗡”了一下,自从听到那句“尹先生”后,便再无聊天的心情。她的话,变成了打探:“那那个尹先生,也常常来吗?”
“他现在几乎不来了,以前他还会过来几次,偶尔拿了猎枪出去,跟他几个亲戚去狩猎。不过尹先生每次进山都会出事,估计他也怕了,所以不来了。”吉瓦亚摇着头,回答得很肯定。
“出了什么事?”乔桑榆却不免好奇。
“就是五年前啊,尹先生的舅舅一家进山都死了,一年前他和他姨父进山,结果他姨父就死了……”说到一半,吉瓦亚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故意压低了嗓音,“你猜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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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一碗野味肉汤去祁漠那里时,乔桑榆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刚刚听来了一些事情,但是目前只能算是“听说”,她目前没有证据,也不敢肯定,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祁漠?随即想到,如果告诉了祁漠,他能相信吗?他能接受吗?
算了,让他先喝完肉汤再说。
可是祁漠对这些东西也没多少食欲,反倒是看出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停地追问她:“怎么了?”
乔桑榆拗不过他,咬了咬牙,只能委婉地先开了个头:“你舅舅一家和尹枭在五年前从这里进了山,没能回得来。”
祁漠眉头皱了皱,很快便反应过来:“他们死了?”他的思维很快,甚至下一句便是:“尹枭杀的?”
乔桑榆没敢直言。
“吉瓦亚说,他们是不小心踩到了迷大象的药,结果药物过量……在林子里没人抢救……”在外人看来,这完全是一桩意外,看不出什么破绽。
可祁漠却笑了。
“他们自己设计捕大象,还会自己踩到陷阱?”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深有感触,“可能尹枭也给他们的这里喂了几枪。”他浅淡地想象着昔日家族内部的厮杀,俊脸上并无太大的表情。
反正,他们已和他无关。
乔桑榆抿着唇,脑中不由回忆起吉瓦亚说的那句:生意做大了呗!一山不容二虎,尹先生也不想要有两个老板吧?
很简单的原因,说起来再贴切不过。
“祁漠,”乔桑榆转向他,欲言又止,这才说出重点,“同样的事情,一年前……发生在了你父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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