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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儿正惶恐不安之时,床突然凹下去一块。
“啊!别碰我……”被子下,月牙儿抖的厉害,声音都是颤抖的。
“别怕,是我。”
如大提琴般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月牙儿的心顿时安稳了下来。
冷子夜打开台灯,拉下她蒙在头上的被子,柔声问道:“做恶梦了?”
月牙儿从被子中伸出小手,紧紧的抓着冷子夜的衣袖,满脸的惊慌看着他,“嗯,看见了好多血,有个人嘴里一边吐着血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他看起来,马上就要死了……”
“我陪着你,只是一个梦而已,看把你吓的。”
冷子夜掀开被子上了床,把人拥进怀里,手刚碰到后背,就感觉到湿漉漉的一片,“起来换件睡衣,这样睡会感冒的。”
“不去不去,我害怕。”月牙儿往他怀里拱了拱,死死的抓着他腰间的衣服。
“你胆子不是挺大了么,白天还敢跟老爷子对着干,一个梦就把你吓成这样?”冷子夜低笑,“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衣服,你在床上换。”
“你别走。”月牙儿也是吓破胆了,仰着小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冷子夜无奈的低叹了一声,“起来,抱着你去拿衣服,这样总可以吧。”
月牙儿皱了下小鼻子,“你伤口还没好呢。”
“好了,我刚洗澡时看了,都愈合了。”
“谁让你洗澡了!”月牙儿猛的坐起来,一脸的不愿意,“万一感染了,留疤怎么办!”
“你不嫌弃就行,反正就你一个人能看到。”冷子夜勾唇笑笑,起身下床,把还在回味着他这句话的人抱在怀里。
某傻丫后知后觉的脸红了,小声嘟囔了一句,“臭流氓!”
九爷心情愉悦的笑了,笑的整个胸膛都跟着颤抖。
“穿哪件?”冷子夜打开柜门。
月牙儿扭头看了眼,顺手拿了一件,“我要换衣服了,你把灯关上,不许偷看!”
“你还知道害羞?也不知道谁小时候就穿着一条小短裤站在床上拍肚皮来着。”冷子夜笑着邪魅,把人放在床上,还是顺了她的意思关上了台灯。
月牙儿钻进被窝,撅着小嘴说道:“小时候那点糗事都被你看光了,讨厌,人家说青梅竹马就这点不好。”
冷子夜背过身,嘴角挂着一抹好看的弧度,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除了床上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无任何的杂音。
侧耳倾听着那细小的声音,冷子夜突然间心跳有些加速,呼吸也有些不流畅,捏了捏手指,他问:“换好没有?”
声音有些沙哑、压抑。
月牙儿系好最后一刻纽扣,把汗湿的衣服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好了,冷子夜,今晚开灯睡觉行吗?”
她还没从恶梦的阴影里走出来。
“嗯。”冷子夜应声,转身打开了橘色的壁灯,房间里一下暖了起来。
“过来,我看看你背上的伤。”月牙儿伸出小手招呼他。
眸光闪了闪,冷子夜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坐了下来。
“真要留疤了,你会嫌弃我吗?”倾了下身子,他的鼻子挨着她的鼻子。
“嫌弃!”月牙儿笑着,用小鼻子碾了碾他的英挺的鼻子,“我对那药膏很有信心的,一定不会留疤。”
被人嫌弃,九爷的脸色很臭。
月牙儿嘻嘻的笑着,解开了他睡衣的扣子,等她脱下他的衣服,看见他的后背伤口,当时就怒了,“你看看你,被水泡的,这条大的伤口周围都红了,这是发炎的前兆!”
“没事。”冷子夜无所谓的笑笑。
“真的没法说你了,就是不听话……”小嘴巴巴的,月牙儿一个劲儿的发牢骚,数落够了才下床,在医药箱里翻出纱布和药膏。
“趴下。”
九爷乖乖的趴下,享受小丫头对自己的专属服务。
上好了药,月牙儿说道:“你就这么趴着睡吧,不给你缠绷带了,好的还能快点。”
“不行,这么睡,没法抱着你。”冷子夜坐了起来,见月牙儿正瞪着自己,笑着从她手中拿过绷带,自己往身子缠着,“不抱着你睡,我会失眠。”
“好几年没抱着我睡,我看你活的也挺滋润的。”月牙儿没好气的抢回绷带,一圈圈的给他缠上。
“那能一样么?看不见也就算了,看见了就另当别论。”九爷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就抱抱就满足了?”月牙儿把绷带缠好打了个结,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的“天真无邪”。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挑战我的定力。”
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九爷一把推开那个在自己眼前作怪的小脑袋,翻身上了床。从小带到大,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知道,她这就是故意撩拨他,然后等着看他的笑话。
没笑话可看的某人,蔫蔫的上了床,躺在那个早为自己准备好的胳臂上,嘟嘴生闷气,他把自己吃的透透的,就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不好玩,一点都不好!
喟叹了一声,翻身,给爷留个后背,闭眼睡觉。身后的人动了动,整个身体贴了上来,体温比平时高出了好几度。
“你要是不怕被人打扰,我也不会介意的。”那声音就如从远山飘来的一样,有些不真实。说着话,唇便贴到了她的耳旁,轻轻的咬了一口便没再离开。
酥麻的感觉从耳朵扩散到整个身体,月牙儿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想离开他的怀抱,挣扎的结果是你动一下,他抱的就更紧一些。
“别乱动,就这样睡吧。”
九爷勉强压制住体内的熊熊烈火,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哀求,他是男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是他不想要,而是,房间里有大多双眼睛,他不想他们的第一次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月牙儿不敢说话,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她不傻,身后的人已经有了反应,她要再敢撩拨,这事可就大发了。
两人倒是“和谐”的睡了,凌韵诗却睡不着了,隐身在餐厅的暗处,手中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水,定定的看着楼上月牙儿的房间。儿子进月牙儿的房间有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
她盼着儿子出来,可盼来盼去,却看到托马斯从客卧走了出来,托马斯站在长廊上,犹豫了许久,才抬手敲了下墨贝的房门。
墨贝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房门,看到托马斯杵在门口,没好气的问道:“干嘛?”
“我手机充电器坏了,你的借我下。”
“咱们俩的不是一个型号,怎么冲?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还不让人家睡,有你这样的么!”
被人吵醒,大小姐脾气有些不好,说着就要关门,托马斯抬起右脚卡在门缝里。
“不疼?”墨贝看着他穿拖鞋的脚被门挤得都有些变形了,还不肯挪开,这货,真当自己是冰山,没感觉?
“我们谈谈。”托马斯执拗的不肯移开脚。
“谈吧。”知道不答应他的结果就是两人谁也别想睡觉,墨贝有些不耐烦的敷衍着。
“我们就站在这里谈,会影响到别人休息的。”托马斯的声音很低,似乎真的怕打扰到别人休息。
墨贝蹙眉,“那就明天谈。”
“明天我要回去。”
“回去干吗?”
“你爸赶我走。”说着,脸上还挂着点小委屈。
这样的托马斯是墨贝没见过的,这位爷,啥时候不是高高在上,前呼后拥的,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没受过气。墨贝想到晚饭后,爸爸那么直白的赶托马斯去酒店的事,心里有些内疚,终于把门打开了。
托马斯进了房门,脸上的小委屈也消失殆尽,心里雀跃着,能放自己进来,那就有门。
“我爸赶你走,你就走?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听话过。”墨贝没好气的抱着双臂看着他。
“毕竟他是我未来的岳父……”
“停!”墨贝厉声打断他的话,“我爸是你岳父,那我算你的啥?别在这里乱攀关系。”
“尘叔毕竟是长辈,我要给他面子的。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和我一起回去吗?”托马斯改嘴很快,没吃定她的时候,他可不敢再惹怒大小姐。
“不回。”墨贝回答的很干脆。
托马斯有些失望,“那你在家玩的开心点,订好了哪天的航班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
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跟自己说话,墨贝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她一想到自己在众多哥哥姐姐跟前发的誓言,这感动也只能深埋心底了。
“我自己认识路。”
托马斯被噎的一句话没说出来,拧着眉头看了墨贝好半天。
“你明天不是要走吗?还不回去休息?”即墨大小姐不怕死的驱赶着煞神。
“墨贝……”托马斯真觉得自己这三十年是白活了,竟然被一个小自己一轮的小丫头吃的死死的,为了她,自己连这张脸都不要了,她还要作哪样!
墨贝挑眉,等他的下话。
托马斯就不是会说话的人,大手一伸,把娇小的人儿拽到了自己的怀里,俯身便吻上了她的唇,刚刚品尝过她的滋味,他承认自己沦陷了,无法自拔。
又来,墨贝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忘记了拒绝,由他带着自己,慢慢的享受着这别样的心悸。
第一次托马斯吻自己毫无章法,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咬,这一次,他明显领略到了要点,开始有些急,慢慢的变的很温柔。许久后,托马斯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薄唇,盯着墨贝那略带迷离的双眸,轻声说道:“如果你还在意那个女人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她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墨贝一惊,从浑浑噩噩中醒来,“你杀了安易?!”
“我没杀她!”托马斯态度异常坚定的否定,他傻了才会在这个女人跟前说那些不该说的话。
墨贝狐疑的盯着他看了半天,在他眼中没有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才相信他说的话。
“她回F国后就疯了,前两天,失足落水,人就没了。”
托马斯很平淡的说出了安易的死因。怀中的小身子明显的一颤,他知道墨贝是善良的,所以,他在安易的死亡过程中究竟起了什么样的推波助澜的作用,只字未提。
托马斯只能说,如果那个女人不羞辱墨贝,她就不会疯,如果那个女人疯了以后不一天十几二十个电话打给自己,也许她就不会失足落水。
托马斯一直很郁闷,为什么一个疯了的人,还能记住他是谁。但是惹到了他,也就惹到了死神。
托马斯不是冷子夜,冷子夜是军人,军人做事往往会受到束缚。可他托马斯不用顾虑那么多,他想要谁消失,那个人就必须立刻消失。
托马斯也不是墨宝,墨宝是那种笑着慢慢折磨人的人,他享受折磨你的过程,托马斯则是我只看结果,他出手就是快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托马斯是冷血的,与他无关的人和事,他根本看不进眼里,他这样对安易也是给冷子夜和墨宝一个交代,墨贝受了欺负,他不出手,那两个人也会出手,若冷子夜和墨宝出手,他反而被动。
“叮咚……”墨贝的心七上八下之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墨贝吓的猛的从托马斯的怀里挣脱出来,“谁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你待在房间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托马斯拍了拍墨贝的肩膀,走出了房门,抬头间便看见冷子夜从月牙儿的房间里出来,两手正在系睡衣上的纽扣。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直接下了楼。
听到门铃声,站在暗处的林韵诗也吓了一跳,这么晚来敲门绝对没好事。见儿子和托马斯下来了,她才站出来。
冷子夜看了眼母亲手中的水杯,“您回房间去,我去开门。”
凌韵诗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冷子夜微蹙着眉头,站在门前拿起了可视电话。
“对不起冷上校,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电话那端的人,冷子夜认识,白彪,阮鸿朗身边的保镖,他来这里做什么?冷子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月牙儿,这么晚了他来这里难道是来找月牙儿的?
“有事?”冷子夜冷冷的问道。
“冷上校,我可以当面和你谈吗?”
冷子夜回头看了眼楼上,伸手按了开门键,这小区,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白彪没有经过门卫就能到自己的楼下,这说明门卫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这样的身手,没有直接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对话,那是给他的面子,人家给自己面子,他得还回去。
白彪很快上了楼,近看冷子夜才发现白彪比离开时老了不下十岁,头发都已经花白,白眼上也布满了血丝。
“冷上校我能见见明小姐吗?”白彪很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冷子夜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就知道,他来这一准是来找月牙儿的。
白彪看向冷子夜,却意外的看见了站在冷子夜身后的托马斯,两人在一个城市,温家在S市的地位那可是首屈一指的,温少主他不可能不认识。
“温少主,打扰了。”白彪微微躬身,不等托马斯回应自己,又把目光落在了冷子夜的脸上,“冷上校,我们家少爷,已经被下达了五次病危通知书,生命垂危,医生说他没有求生的*,想让他最在乎的人,跟他多说说话,换回他的意识。”
“然后呢?”冷子夜很是不爽,阮鸿朗病危,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吗?对于窥探自己女人的男人,他都视为敌人。
“我想请明小姐去看看我们家少爷,两个毕竟毕竟一起长大的,我想明小姐的话,少爷兴许能听进去。”
白彪看着冷子夜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压根就没敢说,他家少爷喜欢月牙儿这茬。
其实,这次少爷出事也是因为月牙儿,他想跟月牙儿说声生日快乐,结果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有接通,阮鸿朗一起之下,才出去砍人,砸场子,一夜之间S市多家暗场,被他砸了一大半,回来的路上,被人伏击,才受了重伤。
一起长大的!冷子夜嘴角抽了抽,这句话他不爱听。他的女人是跟他一起长大的!
“冷上校……”白彪急的干搓手。
“他现在的身份,月牙儿不可能去见他,别人没救回来,倒把她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你回去,就站在阮鸿朗的耳边说……”冷子夜俯在白彪耳边耳语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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