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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事,总在循环。

当初诸方上了太虚山。

是应江鸿亲手设下洞真之门,为会盟定下门槛,也是应江鸿代表中央大景帝国,主持的会盟全程。

今日却是参与昔日会盟的诸方,齐聚天京城,将这份压力,带回给景国!

当然,于阙不是虚渊之,景国更不是太虚派。

这份足以带给太虚派灭顶之灾的庞巨压力,也最多是让景国稍稍克制一些,毕竟来的只是诸方绝巅法相,威慑力少了不止一筹。

当年的“五国天子会天京”,可是诸国天子法身直接降临天京城外,更有诸国强军出关备战!

今日诸方绝巅齐聚,更多是为了监督太虚盟约的执行,见证意义大于其它。

这件事可以闹大,闹得打破天去。也可以尽可能地小,小到只需要景国给予太虚阁“尊重”二字。

“你想打死我,咱们可以单独约个时间。或引天覆对斗厄,较量兵法也行。”于阙的表情十分冷峻:“但姜阁员在我这里,从来没有危险。你大可不必混为一谈!天京城从古至今,大开四门,广迎天下之客,不是把人才逼走的逼仄地方。景国境内任他横飞,天师府他进出自如,本国天骄陈算,他也是说抓就抓了!诸位——”

他环顾四周:“何以在你们的口中,竟是景国不叫他自由?景国没有尊重太虚盟约吗?!我按着他只是为人族大局计,不想他这样的年轻英雄送死,当然也不想本国六位真人有什么损伤——如此用心,可以被你们称述为歹恶吗?1

“凡事皆有因果。”止恶和尚洪声如雷:“你于阙若是不想让姜望送死,就不应该给他送死的理由——早干嘛去了1

在这个瞬间,姜望身上绽放出让人无法直视的灿芒。五轮显耀,天府之光。眸转赤金,霜披长展,流火绕身,剑仙人态!

这是他当年在黄河之会一举成名的姿态,以至于白玉京酒楼都被称为“仙人居”。

道途杀剑·皆成今日我。

六真还剩下五真,但所有人都知道,战斗可以说从现在就已经结束。

却是元神出窍在此刻。

参天之木,覆亡人间。

残破的元神归于其身,他也被姜望一剑捅穿了心脏!

七真皆在,血色并举。

劲风吹面皮,使得这张脸恍惚带笑,一如他活着的时候,在苦觉金身破碎之时的那个笑容。

六真之中最擅道术的是甘草女冠。她位于姜望左方,正立在一角飞檐上,表情严肃而右手舒缓,五指大张,遥按目标——

“半夏1于阙怒而回身!

这一战于景国全无好处,他还在努力转圜,不惜为人所笑,挡了这边挡那边,靖天六真却有自己的想法。狗胆贼,不知国事为大!

“于帅!请敬告朝廷诸公。”半夏将自己的袖子慢慢卷起来,露出青筋暴起的一双手,将所有的深恨,都碾在字句里:“这天下大局,恕我等六人不能顾念了。姜望不死,我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呀1白术的声音里,带了点刻意的惊奇:“看来你要清清白白地杀死我们。”

但也不能说诸如龙门书院这些,就没有做过工作。

恰有一剑起人间。

便在此刻,面貌奇丑的陈皮,已经张开五指,一掌按在地面,地面道则绘制的阵纹显现,一瞬间流光飞转——

“大局!大局1

星路蜿蜒,瞬间连成北斗。

当真我之人,完全释放自己,斩掉随心所欲不逾矩的那个“矩”。

密集的雷光网彼此连接,锁住姜望身位。五道巨大的雷光柱就此相合,要把姜望碾死在其中。在雷光柱迫近之前,空气中的五行元力就已经先一步碰撞。

它轻易砸破空间,带动许多漆黑的裂隙。

打开囚笼方是我!

在众绝巅的注视之下,他拔身提剑,展现举世无双的锋芒。

离寺的苦觉可以被靖天六友打死。

苍参连纵连跃,落回屋顶,虎视眈眈。

他的声音像是寂寞的深秋的院中古井,他的眼睛像是愤怒的燃烧的金色海洋。

号称“万物皆尘,一尘永杀”。一粒尘埃的威能,若是能够完全释放,足以移山平海。而又藏于细微,无法被捕捉。

第六声,便是他自己。

在黄脸老僧的命运里已经看了很久,现在也亲身感受。

这一刻,有华光万丈。

韩申屠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看向靖天六友:“你们觉得呢?”

在隐日之弦里,他们随日光而走。此刻出现在姜望身前身后不同的方位,已然将其牢牢围转—同时发动了进攻!

几乎是在见闻之舟显现的同时,茯苓的眼睛就一瞬间撑开,以瞳孔为中心,蔓延开叶脉般的血纹。

曾为婴孩,再为顽童,后为稚子,再为少年,今已二十有七。

靖天六友的早有准备,就在于茯苓的这一下睁眼——

真人之血,感召天地。

姜望看着他:“其实清不清白不重要,杀死你们才重要。我只是不想留下口实,不想给任何人插手的理由。”

他们所结成的六曜之阵里,苍参已被剥离!关乎靖天六曜阵的所有道则力量,都被阻隔在仙宫群落之外。

熊熊烈焰将此树身道躯点燃,有如天街之中,长明的火炬。

他们并不是逃避了视野,而是化作了日光。

姜望绝不耽误战机,身形一纵已然追上白术。任白术身法卓绝,百转千回,他也如影相随,不使逃脱半分。

尤其是白术,此刻竟然流光万转,身上电芒飞旋。他如妖界鹿七郎一般,掌控的是【穿透】之道则,当然要比鹿七郎强大得多。

三尊法相飞在他身后,魔猿,仙龙,众生。辉光共耀,显于人间天宫。

斗厄统帅于阙,东天师宋淮,南天师应江鸿,以及诸方绝巅法相,全都悬在空中。

靖天六曜物灭法!

云顶仙宫一时迸发极其璀璨的光亮,而后像一块布满灿光的水晶——啪!一块块碎灭了!

陈皮嘶声而笑:“这就是你的倚仗吗?小贼!九大仙宫,不过如此!你所有自傲的一切,最终都会毁灭在你面前——方消我恨1

他真的感到愉悦,而不是故作怪状。

今日我,开八戒,纵意马,放心猿。

“杀靖天六真者,姜望也1

原来围着一个姜望。

可是当它炸完之后,却变成了烟花。

苍参还是那抽干了水分的样子,身后虚空却有一株参天之木摇动的虚影。

他伸出双手,把自己的脑袋掰了回来,以满是鲜血的脸,在仙宫之外,对着姜望丑陋地笑:“小子,你的仙宫没了1

所谓遁在感官外、潜行杀着的一剑,至少在这样的一剑里,养尊处优的景国上真,碰上了刺杀的行家!

姜望不是此时才惊觉,而是正在等此时。

平地里却蓦地响起一声:“不必去了1

他一直是被束缚着的!

当年紫旗征夏,在万军阵前,他与重玄遵相争。当场立成四大星楼,明晰道途。

所以苍参已然坠落了。

这一瞬间掌中提剑的姜望好像无比高大。

“若不是着眼天下大局,本帅何苦相拦!以六对一,难道杀不得他?”于阙借坡就下驴:“只是姜望这样的年轻人才,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了内斗,岂不是叫诸天耻笑吗?”

整条长街的旗幡,全部扬起!

旁边的应江鸿法相却道:“姜小友,我知你性烈,但你身法极佳,封闭长街,战场如此之狭,会不会对你不太公平?我泱泱大景,不愿意叫人说闲话。你若信我,我来督战,不叫你们逃脱便是。”

皆开!

可见神霄战争在即,诸方都很有压力。

鲜血喷薄她也并不捂眼,而是在姜望一剑横来的时候,骤然崩解道躯,发出惊天动地的炸响。

“两位真君!神霄世界开放在即,那猿仙廷都愿意吃赔罪酒了,咱们人族焉有绝巅自伐的道理?还请以大局为重1

悬空寺的确碰不得景国。

正面硬撼白术蓄势已久、又有天道五劫雷加持的一剑!

那已然熄灭了的剑光,再次暴耀而起,白术被轰然斩退!

苦觉是为他而死!

长相思带着阎浮剑狱,压得白术连架连退,直将白术杀出仙宫范围外。

【赤心】是极其罕见的心力之神通。

于阙还要再说些什么。

瞳术·春秋大梦。

而姜望正回身,回身亦回剑。

【曳尾银河】以长河水精为主材,以六真黄河功德为根本,以甘草女冠的道则为铭文,故能阐发天崩地裂的力量。

“太虚阁楼乃太虚之宝,不能为私恨而用。故我断开联系,免得生死关头,引为救命稻草,不能自控。”他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耐心,完全不像是一个马上要报仇雪恨的人,认真地说道:“太虚无距乃太虚道主手段,为太虚事务而赋予,我也自行禁止。绝不涉于此战。”

他缓缓在坑底起身:“你们知道吗,我一直用一个笼子,在束缚我自己……你们把它打开了。”

平时最重仪表的白术,此刻哪里还有潇洒之态,见是无法摆脱,咬牙回身,一剑当面!

却只见得剑光一环转——

他的愤怒他的仇恨,也使他更加强横有力,能够承载更多。

“我听说你的第一个老师,是被你亲手杀死。不知你有没有第二个师父,会怎么当别人的师父……这些师父,又会怎么死呢?”半夏定定地站在姜望面前,脸上是快意的笑:“一个人,太勉强了吧1

这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言语啊,何等凛然!

但姜望充耳不闻。随手将剑上的面皮挑飞,让这张属于白术的英俊的脸,迎向六真之中最强的半夏。

长街的封镇此时才如约散开,韩申屠收起了量天尺。

姜望恰在这个时候,靠近了半夏,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你有你的说辞,我有我的感受1

他甫一显形,便窜天而起,大手一张,无穷烈焰滚滚而开、呼啸如海——道法·真火燎原!

靖天六真各施手段,却不得不退。

他直面天下强者的法相,直面于阙真君冰冷的眼神,也直面这整座天京城的敌意,长声而啸:“为吾打开万妖门!!1

半夏还强自压制情绪,同众生法相对抗。

“姜望!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1半夏一边与众生法相对杀,一边高喊:“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吗?苦觉怎么对你那么好?他真的对你好吗?”

苍参顿如流星坠,以无可匹敌的磅礴姿态,瞬间砸进了巨坑里——

天京城东城最繁华的这一条长街,至此封锁为斗场!

而姜望在此刻抬举他的手,按出虚空中古老阁楼的印痕,将之缓缓推离。

从现在开始,所谓靖天六真,在这双赤金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秘密可言。

而半夏道士便在这样的时刻里,汇聚六真之力,立身于仙宫之顶,身外元气如缠甲,一掌按在仙宫:“今为……六曜之物灭,一世至凶,万物皆空1

“我们没有异议。”半夏沉声道:“我现在只想我脑海里的一切快些发生。”

玉衡,开阳,天枢,摇光。

魔猿法相,心猿也。

没想到止恶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能来个当场发疯!

险些架得下不来台。

“雷霆雷霆,杀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神清”。

他本来不打算说话,只是拢住袖子看戏,耐心地观察每一个人,补充他的【天知】。

六真心意相同,在茯苓的帮助下,神鬼共见,一明而尽明。

【本卷完】

今日仙宫临天宫!

举世共见!

茯苓女冠眸光一转,六真的身形瞬间消失。

“心”的力量太难把握,稍有不慎就会被淹没。虽然【赤心】神通早就开花,姜望却是一直到洞真之后,三界成就,才真正将其掌控。

于阙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心觉!

……

掌握【真我】道途的姜望。

作为姜望剑仙人姿态里的那颗仙人之心,这门神通的意义非同凡响。不仅仅是说,它曾帮姜望挡住魔意的强行侵袭。

血色的眸光和赤金色的眸光杀在一起。

嘭!

身披赤甲的魔猿法相在他身后升起,一拳轰爆了他的头颅,而后双手一撕——

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到他的拳头上,贯通极致的力与法,此六真合击,六曜极势之拳!

什么春秋大梦,什么靖天六曜阵。都无用!

有时候说天命之子,时代宠儿,其实他们与天命、与时代,是一种相互成就的关系。

其眉眼五官,赫然是姜望曾在迷界战场展现过的披甲姿态。

那份生死状上,赫然已签上了最后一个名字。

在众生法相的拳头下,只剩一个鼓囊囊的皮囊,人皮之囊。

人们看到这四大星楼飞向遥远的四方,恍惚看到这片天地好像也随之开阔。

以他为中心,瞬间绽开无数道炽光,那锐利的剑光,几乎洞穿空间,逼出残隙。无数剑光聚拢在一起,遽然腾升,仿佛平地升起明月一轮!

在这璀璨的剑光洪流中,已然隐去身形的靖天六真,显现了具体的轮廓。

他做得很好。

开在众生法相,也开在姜望道身。

但又何止于此?

我不是孤身一人。

在这空空如也的孤寂长街,一时只有姜望独立。

它不是长久之宝,不能永恒存在,会随着六真消失而消失。或许只是一件得不偿失的造物。但至少在现在,它具备恐怖的威能。

“你们技止于此吗?”

一人好似千军万马,一剑斩出万般法,纠缠成一道撑天之柱,就此上迎!

人们看到,在那巨坑之底,升起无比灿烂恢弘的宫殿群!

他没有防御。

靖天六曜阵!

而姜望,恰此阵中间。

人们只看到——

于阙冷冷看着他:“看来你们悬空寺是不服气?自己不敢出头,用一年轻人为刀,此是佛门真意,称得上慈悲吗?老和尚,你不妨直言,你因为什么不服气!说出事情来1

应江鸿看了他一眼:“那还是交给韩宗师吧1

观战的一众衍道绝巅,各有复杂眼神。

他怪异的、满足地呼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你们呢?”

所以说“人族英雄”的金身,也不仅仅是名望而已。

一道剑光冲霄而起!

却是半夏站出来,高举手中生死状:“这份生死状,我已签下!姜望,你我都不必再浪费时间,就在此时此处,一决生死吧1

桃木剑上,浮现十六个道字,字曰——

“一边是景国的真人,一边是太虚阁的真人,都跟齐国没关系1姜梦熊出声道:“要不然让我来督战吧,我这个人最公正了1

身形一闪即至,洞穿了云顶仙宫的封镇,紧急出现在姜望身后——一剑刺颅,杀出一式敕鬼剑!

八风龙虎和祸斗印接连告破,这一锤终于砸上了长相思横起的剑身,又压着剑身,把姜望连人带剑,轰进了地下!

姜望直言不讳:“我当然信您不会让我逃脱!但我更信韩宗师不会让所有人逃脱。”

规天宫执掌者、当世法家第一人,已然亲身降临天京城,亲自监督这一战。

此刻更以此独门瞳术,侵染云顶仙宫,令其沉沦永堕。

苍参老道先崩溃了,道身瞬间爬上木苔,纹理外刻有如刀削,整个人摇身如参天之木,脸上血筋几乎爆开,怒声而啸:“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1

“天意所钟”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本来也没想与止恶怎么着,只不过看止恶出头,想着凭借景国大势,强压这和尚一头,杀一杀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的气焰。

不再做英雄!

他只是一个控制不住仇恨,需要拔剑见血的人。

甘草太果断,直接毁弃了六真苦炼多年的曳尾银河簪,并借此阐发超越极限的力量,在春秋大梦的帮助下,扎破了仙宫防御。

她知是道身难再战,败局不可为,但仍转动血眼,注目于姜望!

姜望骤然回看——

此众生法相也!

……

他的心里正下着一场雨。

这悬于古老星穹,仿佛永恒存在的四大星楼,倏然之间,向四方移开!携星辉流瀑,近乎无限地外拓,各自飞向茫茫无际的宇宙深处。

他们的确有相同的决心。

“事到如今,我不想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谁该死或者不该死,也不必讲说大局。我们都是狭隘的。我们只不过是咬牙切齿,不能消磨恨意,我们只不过是不能转圜,却又撞到了一起。在这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最终只能有一方继续往前走。呼——”

所谓仙宫,类洞天之宝。

天地悲六真,雨落似天漏。

他竖起左掌,而以右手食指为刀,慢慢划开掌心,令鲜血流溢。

姜望不说话,只是看着剩下的几个真人,把这个皮囊提起来,轻轻一摇,里面血肉骨骼混合着,哗啦啦的响。

但这一切,在苦觉死后荡然无存。

生灵对这个世界做出一定贡献后,天道即有自然的反溃现世本身当然要鼓励有益于现世的事情,如此才能形成一个正向循环的、不断成长的世界。

天下早已冬了,不必再指北。

半夏将身一摇,飞出一尊身穿阴阳长袍的道人,手握法剑,敕令天地之元。

今日虽是一真对六真。

这一刻她所拥有的,是天地神鬼的视觉,早已脱离人的五感,故不被见闻之舟剥夺。

但有一尊身穿至贵华衣的元神,驾太阳战车而至,手掌一座古老至尊石门,狠狠砸在这尊道士元神身上。

“春秋大梦……原来这就是我没有看清的那个术……”

于今再现人间。

那么灿烂。

六真之中元神最强的半夏,此时此刻根本无法与姜望的元神抗衡。

仙宫的破碎,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在他身上有八风缠绕,在他体内有龙虎咆哮,可是不能阻拦。

姜望的拳头落下了,将这颗苍老的脑袋,砸成了稀巴烂。拳头用劲之重,一直砸进了地底。

先杀见闻再杀神。

但姜望也在笑,怪诞而癫狂地笑。

“悟空1

一个被打到坑底却依旧昂然的、手提长剑、披散乱发,嘴角带着血迹的姜望。

并非瞳术被破解,而是日光被剥开。无所不在的剑光,驱逐了日光,留下他们这些赶不走的人。

只见拳头在万法光柱中前行,轰碎一切光影,不断下坠,而终于砸上剑尖,使长相思剑尖弯折,如凤雀点头。

这么多年来,他时时克制,事事克制,常常反思。

在成为太虚阁员之后,他更是警惕自己的言行,把天下人的关注当成责任……

韩申屠是个行事干脆的,他的法相虚影,在这一刻骤然凝实。

姜望手中持剑,在高穹癫声而笑。

【明天写总结,时间随机】

但靖天六真也不曾小觑过他,苍参这一拳更是六真合势之杀招。

而是他与止恶打生打死,是没半点好处的事情。打输了万事皆休。打赢了无非加深同悬空寺之间的矛盾。图个什么?

再者说,他又没犯病,他凭什么辞官啊?

姜望对景国有不加掩饰的不信任,他于阙就算想开口,也无法否认这种不信任的根源。

一支桃木剑,好似挑起了一片雷霆轰鸣的天空,覆杀姜望后心。

束发的玉冠已被击碎,长发披散开来。

而后清光大放,飞上高天,为诸方真君所见证。

融贯了她独有的【梦境】道则,在靖天六曜阵的加持下,与陈皮的独特道则相合,才将苍参所受的伤害替换出来,将苍参也接出仙宫范围外。

但修佛参禅,戒律自身,难道就要忍让一切吗?

双方以瞳力做最直接的碰撞。

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移动北斗,使出他那惊闻天下的道途杀剑。

天街之上,骤雨倾盆!

姜望却又蓦地收住狂笑,仰头看着韩申屠,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韩宗师!三刑宫是法家圣地,法家最讲规矩。这份生死状,也算是我们七人定了血契,立了规矩。为了体现法家之精神,保证决斗的公平……不知您是否可以封闭此街,直至一方死绝?”

街面上便这七人而已。

但他站在巨坑之底,却是咧嘴抬眸,看着空中苍参的威风姿态,苍白地笑。

他穿行雷电是燕抬翅,此刻拔剑是虎回身。

照悟禅师断眉一错:“你应江鸿就是景国人,怎么能督战?”

佛都有金刚怒目,他止恶如何不能掀翻苦海!

此时此刻,他才算是有些理解了苦觉。苦觉平时颠三倒四,难道不是一种反抗吗?身在空门却受锢,山门有时是枷锁。

属于他姜望的星穹圣楼!

这云顶仙宫一出,靖天六真身上的道袍同时黯淡辉芒——云顶至贵,仙宫不许见宝衣!

但何止是压制他们身上的宝衣呢?

已无须更多的言语,他们的杀心,和姜望是同等坚决。

剑演万法,一剑拔起“法”的洪流!

名亦有力,运亦有力。

所谓心力神通,顾名思义,就是阐发心之力量的神通。

那座阎浮剑狱在赤金色不朽光芒的照耀下,无限坍塌又生成,最终显化一尊衣衫破旧的僧侣。

而他在极限见闻的状态下,漫步而走。在如此细密的五劫雷中穿梭自如,随手挥剑,点破一个个雷爆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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