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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大喜,立刻回敬:
“不敢当大师二字,贫道从…从大唐江南道的龙虎山而来,乃是正一派修行人士,特来布达拉宫拜谒一位上师故友。”
“哦,原是道家真人,还不知道长名讳?”那喇嘛笑着问道。
“贫道…”陆远眼珠儿一转,恰逢其会地想到了一个名字,“贫道道号净果,乃龙虎山陆天师门下大弟子。”
“净果?”那喇嘛疑惑抬头,左右瞧瞧,不过那两个甲士根本听不懂中原话,云里雾里,只顾吹胡子瞪眼的,喇嘛眼见这二人也听不懂,旋即古怪一笑,对陆远拜了一拜,招手请他入内:
“道长的故友,莫非便是活佛座下大弟子净因师兄罢?此番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我佛宗招待不周了。”
这喇嘛口才倒是不错的,料想中原文化学的挺好,陆远顺驴下坡,连声说道:“正是,正是,还不知上师可否为我引见引见那净因师兄。”
不知为何,喇嘛咬着嘴唇,面色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样子,陆远见之皱眉,正欲询问,那喇嘛却是洒脱一笑,对他一招手,请之上山。
“施主叫净果,可是与净因师兄交情颇深?故而改了道号,与他作结合之名。”
“非也,我在与他相遇前,便是这个名字,而后更是与他成为至交。”
那喇嘛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那当真是有缘,不过净因师兄年少时,走访大唐十来年之久,中原地大物博,他定是将山山水水跑了个遍,能够与他趣味相投的可是不多。”
“是啊,常忆起与净因师兄扬州相遇时,翠玉林外,佛声诵响,竹林波涛声都为之叹惋。”陆远露出一副怀念却又逸然的模样,而后对那喇嘛问道:“却是不知,净因师兄可在山上,可在宫中,这些时日,身体是否安然无恙?”
喇嘛皱着眉头,偏过头注视着远处天空,似在思忖对策,思索了许久,才罗列好语言,对陆远回复道:“呵呵,净果道长,实不相瞒,净因师兄学富五车,沉醉于佛门经典之中,难以自拔,而今将自己关在日光殿内,整日与活佛对坐轮法,已有两年了,不知何时才能破关出来。”
“他竟在日光殿中还未出来?”陆远惊奇道,内心念头急转,片刻已想到了缘由,料想定是两年前,净因师兄为让吐蕃赞普退兵,聚众堵塞于青海湖,令得赞普粮草周转不灵,大业功亏一篑,此等数典忘祖之背叛,定是让赞普记恨上了,说是他在日光殿内吃斋念佛,实则是在软禁他。
“是的。”
“那岂不是贫道空来一趟,见不到他?”得知净因为了两地百姓背负此等骂名,这些时日在逻些肯定是没少受罪,吐蕃的众贵族没将他送去西天见佛祖,已是难得可贵了。陆远亦为他抱有三分感激,三分担忧,巧言说道:“上师,你也知晓,我们修道之人,行走天下,全凭一副腿脚,路途遥远,尤为不易,从中原至逻些,十万八千里,一去一回,可要了半条性命。下一回再来时,也不知师兄还在逻些否,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着他了。可否替我向日光殿内的师兄捎个口信,以我们的交情,他定是会出关一叙的,只是打搅了出家人修行,罪过罪过。”
那喇嘛一脸难色,半天不知言语,仅吐出几个字:“这…此间非但是净因师兄,还有活佛呀,他老人家…贫僧可说不动。”
由此陆远更加确信,净因是被软禁了。
喇嘛见陆远似是耿直,听不甚懂暗示的样子,只能与他打个马虎眼:“呵呵,这样罢,道长随我上山一坐,远道而来定是累了,喝些茶水歇息几日,我为道长去给日光殿内捎个口信,若是净因师兄愿意出关,那是有缘,若是师兄不愿出关,咱们出家人的修行,也不好强人所难不是?”
“如此甚好,那便有劳上师了。”陆远笑道。
喇嘛自然没有去帮陆远捎口信,那个关在日光殿内暗无天日的净因师兄,整个逻些对他都是讳莫如深,一个抢劫自家粮草,聚众造反的叛徒,地藏王菩萨没有惩罚他下地狱,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如何去见他,日光殿内有十八力士,九大尊者日夜守护,更有活佛亲自念经,天罗地网,没有出路,料想文殊菩萨下凡,都救不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这是吐蕃的耻辱,是佛宗的耻辱,逻些人人都知道,赞普与一众大臣恨不得烧死他,若不是活佛以软禁之名护着他,他早就该堕入阿鼻地狱去了。这喇嘛自然也是对净因深恶痛绝的,转头便去内殿,将陆远的突然造访告知了赞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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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因在一众逻些贵族乃至僧人眼中,是离经叛道,背信弃义,为众人所不齿的,可在陆远心中,除了有那一丝或有或无的芥蒂之外,更多的是钦佩与担忧,同样为国为民,付出身前身后一切的人,诸如张巡,高仙芝这样的人,陆远见到太多了,以他这般作为,落到赞普手中,岂有一副好下场,那整座玛布日山上日照最充沛的日光殿对他而言,却是天底下最幽暗的牢笼。
由是陆远多半也猜到了,那来莫高窟劫人的神秘高僧多半便是吐蕃活佛,而他早就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该死,这一次敦煌之行不曾隐姓埋名,让吐蕃探子盯上了。”
通往玛布日山上的道路平坦而漫长,一路上铺满了细碎的小石子,便是隔着厚实的布靴踩在上面,也会咯得脚掌生疼,也不知这些吐蕃人对布达拉宫是有怎样的信念,竟能忍着疼痛,一路跪拜上山朝圣。陆远看向那路上随处可见的袈裟僧人,常有细皮嫩肉的贵族子弟剃发出家,不禁感慨道:“有时候咱们中原人真是不如吐蕃人这般纯粹,有着洁净的愿力加身,对世间苦楚与欲念视而不见。”
高原的石子与戈壁,与雪盖错落有致,白日里吸收太阳光火,颇为燥热,夜里温热散光了,却是冷得刺骨,不似中原的蔓草,江南的水泽,替百姓遮风挡雨,那般富饶。</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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