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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雪尚未清扫,足积了一尺多深,连四围密集的树木都被雪覆盖如一道雪色长亭。
她一步一步的,在平整的雪地上留下自己的足迹,毛团则扑通扑通从一个雪窝蹦到另一个雪窝,玩得欢快,却忽然停住脚步,耳朵微转,药丸样的小鼻子抽搭几下,嗖的跳出雪窝,向着前面冲去。
雪片飘零中立着一个人,亦不知他立了多久,那一身雪白似要融入这漫天飞雪之中。
他是故意等在此处还是无意中的路过?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身在雪阳宫,终是必不可免的要与他相对,她亦是设想过一旦相遇该如何面对,而此刻却只是定定的望住那人,看着那白貂皮的风麾于风中猎猎飘摆,看着他的华贵风仪如何照亮这天地,融化这飞雪,悄悄将那心底拼命压下的种种情绪悉数唤出,于此间纠缠,竟不得丝毫恨意,只有无限凄哀。
雪花簌簌飞舞,迷了眼,迷了心。有那么一刹那,她仿佛飞回了端午之日的镜月湖上……
……他负手立于船头,雪色绣银丝的袍摆迎风飘飞,长发纷飞如舞。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如果我被了撂了牌子回到王府,你会不会去找我?”
那一刻大胆之至,那一刻心跳隆隆。
他正眺望远处景色,听闻此言,忽的转回头来,惯常微眯难辨喜怒的狭眸蓦地睁大,清亮明澈,竟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她一瞬不瞬的看住他,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丝情绪。
“会!”、他的回答亦认真而郑重,又补了一句:“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
……
眼底已是略有湿意。今日他是来找我的吗?他是要履行这诺言吗?却原来诺言即是谎言。而心底忽然跃出个念头……骗我吧,继续骗我吧!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唇角微弯……如果一切永远停留在那一日该多好,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什么也不想知道,因为只有无知的人才会快乐。
雪花簌簌飞舞,迷了眼,迷了心。她只看那白貂风麾于风中猎猎舞动,却看不清他的眸子,不知那里面盛着的是惯常的冷锐还是柔情漫溢,她甚至看不清他是否看向这边,因为他一直那么定定的立在雪中,仿佛是扎根于此处的亭亭如盖的罗汉松。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合了眸,复又睁开,眼前水雾顿时消散。
她微屈了屈膝,清晰道:“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宇文玄苍黑睫微颤。
这一声“王爷”霎时隔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区区几尺之距于漫漫飞雪中化作海角天涯,他甚至不敢伸出手去,生怕这一轻微的动作会带起一丝风惊得她如一片雪花般飘然远去,只能让负于身后的手描摹她的形貌,不落分毫。
她端端的福身于皑皑白雪中,银青色的袄儿,莲青色的裙,淡得好像是这幅冰雪画卷中漫不经心的一笔,却是这般深深的扎入他的眼,刺入他的心,再也拔除不得。
他早就料到会如今日这般,却不似真正处于其中这般震动,这种粉饰的坚强与淡定比泪水涟涟还要让人心痛。
王爷……
唇角勾上一丝无奈浅笑。
“你……穿得太单薄了……”
“谢王爷关心……”她的回答清脆如冰,姿态端庄得体。
再笑:“免礼。”
“谢王爷!”、
二人相对默立片刻,只有风声划过,毛团于他们之间来回奔波忙碌。
风卷着雪灌进镶着兔毛的领间,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正常的,既是发现她穿着单薄,他是不是该解了披麾围在她身上?然而他只是立在原处,与飞雪融成一片。
笑,原来他比我做得还要决然。
将手探进袖袋,……
那一瞬,指尖是凉的,心是颤的,有迟疑,有痛楚,因为当这一刻过后,便真的了断了过往的一切,无论欢喜忧伤,思念牵挂,统统化雪飞去。
了断……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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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晶莹的白玉莲花悬于指下,雪花轻轻点了过来,小小莲花微微转动。
“多日前偶然得了王爷馈赠,奴婢愧不敢当,还请王爷收回。”
随身携带是因为难舍难忘还是只不过想随时有机会还给他?
他望着那悠悠转动的莲花,眉心轻展:“若想归还也可以,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眼睫陡扬……这是什么规矩?他又想故伎重演像上次的小火龙事件那般来胁迫她吗?
“此物于我亦无用,若是不想保留,丢了便是……”
他在威胁她吗?以他所构织的一个个骗局一个个谎言来威胁她吗?还是在试探他在她心中的重量?以身为王爷与生俱来的养尊处优的自信以及无人敢违背的命令来笃定她不会丢掉吗?
可笑!
可是更可笑的是她竟真的没有丢掉那莲花,亦没有愤怒的将其向他掷去。她只是双眼冒火的盯着他,想象那飘飘如雪的风麾一旦被烈火焚尽会露出怎样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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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既是如此,便是答应这个条件了……”
“我没有!”、
“我不是请你答应,我只是提醒你……”
她皱眉。
“看来你的记性果真不怎么样。九月十三,漱玉潭边……”
她目露疑惑。
他的声音降至冰冷:“我会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唇角微弯,睇向他,语气轻松:“出宫?”
“是。”
她立即撇眸看向一边:“宫女没有主子的命令不得私自出宫。”
他冷笑看她。
她心虚……还记得他婚前那日,她便跟着他出宫游玩了一整天。
婚前那日……
“只这一次,以后……再不会来纠缠你!”、
心狠狠一震。
纠缠……这是,纠缠吗?曾经的一切只是纠缠吗?
他再也不会……既然一切是个骗局,自是不会再与他往来,可是如今此话明明白白的斩断了过往,为什么她会如此震惊?如此……难过?
冰凉的雪点点飘入一瞬不瞬的眼睛,耳朵轰轰作响,只有风穿过缤纷雪幕远远的捎来零星的几句……
“……一诺千金!我不管你是如何,我既是说了,便一定要做到……”
他说了什么?他要做什么?是曾经的风华江边的誓言还是刚刚的承诺?为什么每一样都像在碾着她的心,痛苦难言,几欲窒息……
“王爷心头的伤可是好了?”
她不知怎么飞出了这一句,是一直只觉此言来得蹊跷以至于在心中惦念至今,还是想挽留他的脚步,亦或是只为了履行对宇文玄朗留下的无声承诺……
他本已踏雪离去,听闻此言忽的转过身来,狭眸死死的盯住她,似在揣度她的用意,良久方冷冷道:“无碍。”
无碍……不管他是否真的受过伤,而今都已经无碍了。
无碍……便好……
她转了身,默默顺原路而归。
毛团依旧蹦蹦跳跳跟在身边。
她看着它欢快的脚步,苦笑……做一只小狗真好……
忽然,无限苍白处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司设司崔女史跳井了……”
一时间,惊喊与号呼乱成一片,于雪雾凄迷中交织成一张无法穿破的网。
不知怎的,那乱发挡住一侧高肿的脸颊的女人乍然跃至眼前,瞪着双凄楚而愤恨的眼睛看住她。
她脚下一软,扑的跌倒在地。
有人将她拉起,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
她迷蒙的看向他,不知哪来的一股愤怒,一把将其推开,爬起身,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那狂呼乱叫中奔去。
待苏锦翎赶到时,人群已经安静下来,只余一片低低的啜泣。
井边空出一块地方,铺着一长方白单,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溜不大平整的积雪,只不过于一角探出巴掌大的一块浅碧色,其上暗纹勾画,正是那件雪絮连烟锦披风。
净乐堂的一个掌司太监指挥两个小太监将草席铺于地面,便一人抬头一人抬脚的要将那尸体放到席子上。
天寒地冻,那雪絮连烟锦披风已牢牢冻在了地上,这么一扯,只听“滋啦”一声,披风裂作两段。
那太监也没管,只将尸体往席子上一放,一卷,然后抬起……
“你们要把她送哪去?”
“还能哪?净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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